二人又花了一些时间看完了其他几个人的笔记本,里面有一些照片和专业的数据记录,照片里可以看到那个蜂人,都是在崖壁上拍的,确实在攀爬之前的照片里,到处都看不到这个人。
在照片中这个人有一点黝黑,很不起眼,带一点蒙古的遗传特征,身材不高,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狡狯。
吴邪在胖子醒了之后,让他和小哥仔细研读这份笔记,自己也睡了一会儿。顾写写在小哥醒后,也抱着青铜睡去。
吴邪把她叫醒,醒了之后,天上的光斑已经完全消失了,外面入夜了。
胖子有了一个方案,说道:“我们是不是建立一种机制,就是我们给自己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接下去的行事准则,比如说:如果我们往上爬的时候,遇到陌生人,就直接一枪打死,绝对不要管我们是否熟悉。这样对方如果是蜂人,它迷惑我们也没有用,因为我们看到纸条就会把它杀掉。”
吴邪道:“那如果悬崖上确实还有小花队伍里的人,我们怎么办呢?我们会误杀好人。”
“不是有照片么,照片能不能帮到我们。”
吴邪摇头,直觉告诉他,这张照片上的蜂人的脸,每次出现应该都不一样。
如果是一样的,那用胖子的办法就简单了,直接在身上贴上它的照片,边上写着:看到就弄死。
他们四个人的默契是有可能不管不顾,直接见面就弄死对方的。但顾写写想了想,要是小哥把她认成蜂人的话,那场面可真是有点令她牙酸,而且她已经好久没和小哥交手过,不知道对上输赢……
吴邪又说万一不是这张脸,就会有很多其他可能性。
胖子道:“那我们到底有什么办法,判断他是小花的人,还是蜂人呢?”
吴邪道:“在记录中,蜂人会让人觉得它本来就在我们中间。所以它是不是更加可能变成那种:一直跟着我们的第六个人。这样的情况,而不是出来一个小花的队员。”
胖子想了想,看了看小哥:“小哥,你说呢?”
小哥没说话,一如既往的沉默。
最终胖子在他们脸上都写下了:我们是五个人来的,如果出现了第六个人就是混入我们中的妖怪,弄死这个龟孙。
顾写写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幸好几人现在都没心情拿出手机记录,要不然她的黑历史又要多几张。顾写写长叹一口气,吴邪鄙夷道,就你包袱最重,不过小女孩,也能理解。
因为字数特别多,所以他们看上去特别可笑,五个人继续往上爬,胖子又觉得不好,因为这样写的很像开玩笑,就把龟孙擦了,在脖子里写上:这不是开玩笑。
顾写写脖子敏感,胖子给她写的时候,她的脖子就和蚯蚓一样一缩一缩的,胖子看得都要笑了,吴邪直接一巴掌拍到她头上,顾写写这才老实,伸长脖子跟长颈鹿一样,仿佛要英勇就义。
吴邪没眼看顾写写,自己想了想,就偷偷给自己的手机定了一个闹钟。
他在闹钟提示上,写上了一个特别的提示,设定在两个小时以后。
继续往上攀爬,一路无话,因为上方是黑的,更加无法判断距离,就这么一直爬着爬着。
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后,体力再次耗尽。停下来休息,数了一下人数,还是五个人,怪事没有发生。
顾写写停下来休息,几个人都不说话,喘了一会儿,金万堂在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后变得很沉默,吴邪觉得他出去之后估计要PTSD了,胖子问:“小蜜蜂呢?”
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就发现胖子脸上的油墨被汗一浸,已经变成了大花脸。拿出笔再写,发现油性笔在脸油上也写不上去了。
吴邪对胖子道:“会不会是咱们太油腻了,它不想和我们玩?”
顾写写生无可恋的抹着脸上的油,太崩溃了,太崩溃了。
胖子道:“我觉得不会,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我们的规格高,他们要出动他们的女王蜂。”
胖子又道:“会不会我们带着那青铜,所以能克制这种奇怪的情况?这种事情,我觉得最大程度就是幻觉。幻觉里,我到了这条龙脉里,经历过,我扛住了。”
正说着,小哥“pi”了一声,让他们注意他看的方向,转头看去,就看到在几人上空,出现了一排手电光的光柱。
“来了!”胖子就说道,“小蜜蜂们来了。”说着就拿枪,“胖爸爸来采蜜了。”
吴邪按住他的枪,往上仔细观瞧。
吴邪是几人中最熟悉小花的,对于小花他们的熟悉是惊人的,光看手电的排列,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他的队伍。
“解语花!”吴邪大喝了一声,往上打手电,“是我。”
话音刚落,上面一发子弹就直接打了下来,打在吴邪脖子边上,吴邪一缩脖子,小哥直接一扯他的安全绳,把他提溜上来,轻声喝道:“关手电,挪位!”
瞬间关掉手电,然后从岩壁上放手,直接让自己荡下去,四个人各自被安全扣扽了一下然后被卡住,胖子揪着金万堂的衣服,把他从石壁上扯下来,几乎同时,上面火力全开,密集的子弹下雨一样落到刚才的位置上。
几人抬头,上面的手电光也全部都灭了,胖子就道:“天真,你看人家这默契!”
“我说会出事吧!”吴邪道,对上面大喊,“解语花,你不想要三期款了?!”吴邪欠了小花巨款这件事道上的人不少都知道,可其中一些细节,就连吴邪的另一个债主顾写写也知之甚少。
这是只有吴邪和小花才知道的一些事情,上面的火力立即就停了,就听到上面的小花的声音:“你装什么吴邪,我们已经和吴邪汇合了。”
吴邪愣了一下,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带口音的公鸭嗓子从上面喊道:“我小三爷早就汇合了,你这山精变的妖怪省省吧。”
吴邪又愣住了,心说你爹的,哪里来的公鸭嗓子,怎么就冒充他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吴邪道:“解语花你他爹的,发小长什么样你忘记了么?”
小花就道:“那你开手电让我看看啊?”
吴邪再看小哥,他已经做了一个手势,他要求他们跟着他往上去偷袭,先占据主动,否则恐怕要僵持很久,也容易被对方摸下来。
对方是可以分队的,可他们因为青铜的关系,只能一起行动。
几人开始慢慢地往上爬,上面小花看几人没有说话,继续道:“你们不要玩花样了,这种伎俩不管用了,我们的队伍不会再被寄生了。”
他们闷头快速攀爬。因为这里几乎是一片漆黑,几人只能根据小哥轻声的提示,找到落手点和安全扣的位置。
但随着高度的上升,顾写写开始听到了他们队伍的呼吸声,有很多人,她终于松了口气,终于要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了。待在地底深处几十天,她都要变成地精了。
几人摸到这里是担心对方摸下来偷袭,目前来看对方没有这个打算,但再靠近就有危险了,这个距离他们应该开展活动。
吴邪就忽然说话道:“解语花!你他爹说我是假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来下决定。”
对面一听他的声音,吓的全部都一个激灵,吴邪马上把题目抛了出去:“常数项无穷级数的概念和性质,你说一下!”
对方就沉默了,吴邪吼道:“你说我是假的!你先证明你是真的!”
这个距离双方如果直接开火,风险很大,所以对方也蹑住了,不敢妄动。
隔了一会儿,小花就在黑暗中道:“你背一下格林公式。”
那玩意谁背的下来,吴邪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模糊的形状,就道:“它前面有两个如意一样的符号,后面很粗壮。”顾写写默然,这是什么鬼形容词。
吴邪就听到对面缓和了下来,小花应该是做了指示,接着他就道:“虽然你在扯淡,但莫名形象。”说着他那边的手电就打开了。
吴邪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马上把头缩了回来。
顾写写在吴邪身后,也紧跟着探头去看,就看到小花他们全部都半挂在洞壁上,他穿着紧身的黑色登山服,外套系在自己的腰上,没有任何的安全设备,不过他也不需要,这种在旁人眼里十分陡峭的山崖,在他眼里就像是平地一般,顾写写对此深有体会。不过她第一次见到小花这么狼狈的样子,头发很长,胡子都长出来了,多了丝粗犷,变得更有男人味,这个样子估计会非常惹女孩子的欢心。
毕竟有个词叫“战损”来着。
只见小花一手抓着一条缝隙,一手提着手电。
顾写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模样,有些惊讶。
小花也打量几人,说道:“无穷数列的各项相加就成为常数项无穷级数。常数项无穷级数前n项的和称为部分和,考察n趋于∞时部分和序列中的第n项是否有极限来断定无穷级数是否收敛。即若部分和数列的极限存在则称级数收敛,反之,发散。”
吴邪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才松下来,就用目光去扫他的队伍,去找那个公鸭嗓子的吴邪。
小花不愧是吴邪的发小,吴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吴邪的想法,就接着道:“没有,那是我们的人伪装的,为了迷惑这里。”
他身后就有一个小个子说道:“小三爷不好意思啊,我们发现只要自己有一个真的身份和一个假的身份,这里的奇怪现象发生的几率就小,所以我们这里的人有两套身份。”
吴邪不明白逻辑,也听不懂,但就算了。有小花了,还要什么自行车。顾写写心道话糙理不糙,可吴邪你这话未免太糙了。
于是几人爬过去,小花看到顾写写的时候居然有些愣神,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有些中二的姑娘了,不过他还是笑了笑。但当小哥出现的时候,小花的脸色就变了,吴邪连忙对他道:“先别发脾气,这至少说明我们够义气。”
之后吴邪就发现黑瞎子不在他们队伍里,就问道:“瞎子呢?”
小花看着小哥,表情非常复杂,对吴邪道:“之后再说,先清点人数。”
他们队里就有人开始数人,他就问吴邪道:“你们是几个人?”
“五个。”吴邪说道。
“你确定是五个人么?”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几人。
“我们一直是五个人。”吴邪对他说道,他的手下就说道:“花儿爷,人数没问题。”
顾写写回头清点了一遍人数,一个没多一个没少,她挠挠头,心说这蜂人不会这么厉害吧,不可能把她和小哥都骗了。
可小花的人完全没有放松警惕的样子,吴邪知道他们应该吃过亏了。
小花继续看了一眼小哥,对吴邪道:“你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你们在这里,最终的结局,就是被天授。”
吴邪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小花道:“这是你的臆想,你以为你的敌人是和你一样是有逻辑的。”
小花和吴邪都很聪明,不过他们的用力方向不同,吴邪看着他示意自己愿意听他说。
聪明人又要开始说话了,顾写写无奈的左看右看,看到神色凝重的小哥。
小花看了看小哥的包,问吴邪道:“你把那块石头带进来了?”
他道:“我们也带了两块进来,当时那里一共有六块石头,这些应该是张家人帮身的东西,他们知道只有带着这个东西,才能往里走,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在那个位置自杀么?”
“为什么?”吴邪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疑点你没有深究么?”
吴邪当时觉得是为了结一个法阵什么的,现在想想有点中二了。
小花看了看队伍里的人:“我有一个推测,这些石头,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它们不是张家人从外面带进来的,而是张家人从这条龙脉的最深处带出来的。”小花转回来看着吴邪的眼睛:“他们从里往外回程的时候,忽然决定不把石头带出去,但他们采取的方法,是自杀。”
他们并没有抛弃这块石头,是因为他们知道没有这块石头,他们就会被天授。但他们也不敢把这块石头带到外面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终身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活动,也许他们挣扎了很久,决定在那个位置结束这种无休止的折磨。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敢把石头带出去呢?
按照小花的理论,这块石头会有自己的可怕问题。
吴邪就问他,你的结论是什么?
小花道:“结论只有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