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沈家当什么了!?”方慧脚步匆匆,直要去李家,亲自问问李家夫人,还是被刘妈妈轻拦住。
刘妈妈开口,方慧还是听得进去的。
她脑子,很多时候都比自己的好用。
刘妈妈轻声劝,说消息来得古怪,怎的突然间就散了开来,左右两家没真正定下,只是相看了眼,还是在庙中“偶然”见的,庚帖未换、媒人未来,任谁也挑不出沈家的错来。
刘妈妈:“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且先瞧瞧各处都是什么反应,摸清他们的底细,方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方慧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心中也认同,可一想到李家打的算盘——
“来年会试,让所有人都高中,唯独李家的小兔崽子们名落孙山。”
刘妈妈:“……”
她缓缓撑住方慧的胳膊,将人带回后宅。
方慧还在嘀咕:“门生都不能中!”
刘妈妈:“…………”
夫人,之前怎的没发现您还有如此小心眼的时候,怪可爱的。
方慧和刘妈妈没回正院,而是去了老夫人的福寿堂。
要知道平日里方慧向来是避着老夫人走的。
毕竟是当家的人了,要面子,受不住吃老夫人的刮落。
她去时,老夫人尚在吃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待见她,细听发生了什么,还笑,说她都要做婆母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不沉稳。
方慧顿时扬起声调:“母亲!!”
这哪里是小事。
老夫人按住她,细分析内里门道:“这事你别急,且瞧瞧明个儿朝堂上有没有动静。”
如今的礼部尚书将要致仕,空着的尚书之位,各处争得厉害,这是明面上是李家和沈家的事,可内里门道,哪是沈家能置喙且做决定的。
沈家只要做做样子就是,自会有人替她们讨公道。
李家不参与党政,又想要尚书之位,真当后党和贵妃一党的人是吃素的,放着大好机会不用,而是等李家爬了起来,再公平相斗?
老夫人笑安慰她。
想说不如去瞧瞧长宁,看看她是什么心思。
这件事上,最该关心的,就是她们的长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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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宁正在看沈庭萧寄来的信。
对方保持着每隔三天给她写一封的频率,自己依旧如走时,堪称狗爬,但好在没有缺字错字。
他和沈长宁念念叨叨,说想吃肉,又说沿途瞧见了什么风景,又说怕她想自己,拜托师父画了张像寄来。
沈长宁凝神端详。
沈宝婵也在,同凑过来头。
沈长宁唏嘘:“怎么样?”
“好像瘦了点。”沈宝婵想了想沈庭萧走时的模样。
沈长宁:“你没觉得,人真的是十八变的吗?我这弟弟小时候长得那么像癞蛤蟆,现在不也越来越像个人了。”
沈宝婵想到沈庭萧画像时的心,再想沈长宁给予的回应。
大概这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最后一封信上则祝沈长宁新年快乐,沈庭萧算着日子寄出来的,又说,师父给自己取了个法号,叫了觉。
沈长宁心道,还挺好听。
上辈子,沈庭萧也想学武,但跟的不是武僧,而是军中人,本说着想去遍览大庆山河,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实现,就死在了疆场上。
门忽被推开。
沈庭瞻与沈庭文一前一后走来,一人手里拿着白绫,一人手里拿着酒。
满脸懵逼的沈长宁:“……?”
这是咋了?
同在状态外的沈宝婵:“……?”
干嘛?
她哥终于读书读疯了?
她就说不能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吧!
她懵然看向沈庭文,沈庭文没想着瞒她,这事本就需要一个在场的,他们不方便,沈宝婵在更好,而且她和沈长宁关系更是好,上次都陪着一起罚跪了,回去后不管方慧和沈钦怎么询问,愣是没说。
沈庭文再看沈庭瞻。
沈庭瞻与她对视,轻轻开口:“李家四子养外室的事闹了出来。”
她前两日让他查的事情,已然有了眉目。
沈长宁脑子转了转,定格在二人手中所持物品上,明晰二人想法。
这是让她表态度?
正好名正言顺将婚事退了?
动作这么快的,她前日问还没什么动静,想着说不定要等到年后才有退婚的机会,没想到今日就成了。
也行。
就让你们看看我唱戏的水平,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沈长宁深呼吸两下,酝酿好情绪,转头看向沈宝婵,“他们如此欺我,我不活了,明日你给我弟弟写封信,就说我也有了新名字,他叫了觉,我叫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