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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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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盯着陶盆底部刻着的"Y.Z."看了很久。

这两个字母像是用刀尖一点点刻出来的,边缘还带着细小的毛刺。他伸手碰了碰,指腹传来微凉的触感。那把黄铜钥匙就躺在多肉的根系之间,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和五年前他留在齐延野公寓的那把一模一样。

窗外的鸽子扑棱棱飞过,翅膀拍打的声音惊醒了他。周怀瑾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了。

这不可能。

齐延野怎么会找到这里?又为什么要偷偷放一把钥匙?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脖颈,那里空荡荡的,蓝宝石项链早就在离开那天摘下了。可此刻,皮肤却像是记得那份重量,隐隐发烫。

楼下传来钢琴声。是新搬来的住户,总在早晨弹奏巴赫的《十二平均律》,技巧娴熟得不像业余爱好者。周怀瑾走到窗前,看见楼下的庭院里,一个穿黑风衣的背影正坐在公共钢琴前。

那人的肩膀线条,那低头的弧度——

周怀瑾猛地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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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立图书馆的音乐区,周怀瑾正在查阅一份19世纪的奏鸣曲手稿。

"这份资料通常不外借。"管理员玛利亚冲他眨眨眼,"但对你破例。"

他道谢时,注意到阅览室角落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面前摊开着厚厚的医学文献。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目光让周怀瑾后背一紧——太像齐延野看人时的神态,那种专注到几乎具有穿透力的眼神。

但当他再次抬头时,角落已经空了,桌上只留下半杯没喝完的黑咖啡和一本翻开的书:《神经音乐治疗的最新进展》。

借阅登记表上最新的名字是"Y.Zhang"。

周怀瑾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认识齐延野的笔迹,这个刻意工整的签名绝对不是。

"刚才那位先生,"他问玛利亚,"是不是经常来?"

"嗯,上个月开始每周三下午都来。"玛利亚整理着书架,"说是研究音乐对脑神经的影响,还特意问过你常借的那些乐谱呢。"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书页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周怀瑾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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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的雨季来得突然。

周怀瑾从诊所出来时,暴雨已经倾盆而下。施密特医生坚持借给他一把黑伞:"你的手不能受凉。"

伞骨上有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刻了个小小的"7"。

这个数字让他僵在原地。NTX-7,他在实验中的编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代号。

雨幕中,街对面的咖啡馆里,一个穿黑风衣的身影正起身结账。那人撑开的伞和他手中这把一模一样。

周怀瑾转身走进小巷。脚步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回响,有节奏的、不紧不慢的——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他的步调。

拐角处他猛地回头。

空荡荡的巷子里只有雨水汇成的小溪,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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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琴行贴出了新告示:招聘全职钢琴技师。

"包吃包住,周薪300欧。"约瑟夫啃着苹果说,"有个赞助商突然对老乐器修复感兴趣,砸钱让我扩大规模。"

周怀瑾正在调试一架1890年的埃拉德,闻言螺丝刀差点戳到手指:"赞助商?"

"华人富商,姓..."约瑟夫翻找名片,"Zhang?Chang?反正下周要来视察。"

窗外,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过。车窗半开,隐约可见后座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周怀瑾的右手突然痉挛,在琴键上砸出一串不和谐音。

"见鬼!"约瑟夫赶紧检查古琴,"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周怀瑾盯着自己发抖的手指。五年了,这双手第一次因为情绪波动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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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电话铃声刺破黑暗。

周怀瑾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听筒里只有细微的电流声。

"......怀瑾。"

这个声音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不是齐延野,而是更可怕的、梦魇般的存在——梁会长的声音。

"你果然还活着。"电话那头轻笑,"NTX-7。"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站在街对面的黑风衣男人。他举着手机,另一只手缓缓摘下了墨镜。

不是齐延野。

是白塔实验室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医生,γ-3项目的负责人林晟。

电话突然挂断。等周怀瑾冲到窗前,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雨水在路灯下泛着血色的光。

第二天,周怀瑾去了警察局。

"林晟?"警官翻看档案,"就是五年前在白塔实验室自杀的那个医生?"

"他没死!我昨天亲眼——"

"根据法医报告,尸体DNA完全匹配。"警官推来一份文件,"需要心理医生推荐吗?"

回程的地铁上,周怀瑾不断回想那个雨夜。他明明看见林晟将γ-3注射进自己颈部,明明听见爆炸声......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白塔废墟的解剖报告,其中一页被红圈标记——【尸体右手无名指缺失,与生前记录不符】。

紧接着是第二条信息:【想知道真相吗?今晚八点,中央公墓3区7排7号】

署名是:【你的老朋友】

黄昏的墓园笼罩在雾气中。

7号墓碑前放着束新鲜的白色马蹄莲,花茎上缠着张字条:【γ-3的完美形态,是记忆操控】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周怀瑾猛地转身,看见黑风衣男人站在三米开外。那人缓缓摘下墨镜——

是齐延野。

但眼神不对。太冷,太锋利,像出鞘的刀。

"你不是他。"周怀瑾后退半步,"齐延野左眼角有颗痣。"

"观察真仔细。"男人笑了,"可惜你认错了两次。"

他撕下脸上薄如蝉翼的生物面具,露出林晟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右手无名指果然缺了一截。

"γ-3最神奇的不是致死性。"林晟从口袋里掏出注射器,"而是能让人忘记最重要的人。"

针尖在暮色中泛着蓝光。周怀瑾转身就跑,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后颈传来刺痛时,他看见第三个身影从墓碑后冲出——

这次真的是齐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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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在尖叫声中醒来。

"别动!"施密特医生按住他扎着输液管的手,"你中了高剂量致幻剂。"

病房窗外阳光明媚。病床旁的小桌上放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半截断指——林晟的。

"你男朋友守了三天。"护士换药时说,"刚才被医生强行拖去休息了。"

"他不是......"

周怀瑾的话卡在喉咙里。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带着特有的节奏感。

门把转动的前一秒,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

金色大厅七排的空座位。

公寓窗台上的多肉植物。

图书馆里那杯没喝完的黑咖啡。

原来齐延野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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