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最好的,保全眼睛的方案。为避免夜长梦多,阿月与泉奈他们收拾收拾,便决定先回一趟木叶。
“真不需要我护送殿下回去吗?”
鹿由城的城门处,伊吕波有些不放心的垂头看着自家殿下。
因才刚解完毒,阿月的脸上还带着点病态的苍白,眼睛也蒙着绷带,让人一看就觉得脆弱得很。
也难怪伊吕波不放心了。
“没问题的。”已经换回灵魂的阿月面露轻松,“虽然眼睛看不见是有点不太方便,但赶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说,这不是还有泉奈在吗……”
伊吕波:倒不是我信不过泉奈先生,就是殿下你是个有前科的人啊!这怎么能让人放得下心。
“说好了只能骂一次的。”虽然看不见,但第六感超绝的阿月好像感应到了伊吕波严肃的表情,警惕道:“同样的事情反复说,可是会变成招人讨厌的老头子哦……”
伊吕波:“……”
伊吕波都气笑了,他这么操心究竟是为了谁啊?
“放心。”穿着纸衣裳的泉奈一边牵着阿月的手,一边宽慰伊吕波:“我已经传信给佐助。他会和日差先生一起来接应的。”
“那行。有你和日差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伊吕波点头,松口,“只要殿下不要闹什么幺蛾子。”
“喂喂!”宇智波月表达抗议,但无人在意。
泉奈:“鹿由城的事情就拜托给伊吕波先生了。”
伊吕波:“放心。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城门处,往来的推车与行人中,伊吕波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渐渐走远。
“泉奈,你给佐助说了我中毒的事情?”
“嗯。”
“完蛋!怎么可以告诉他?我的英明神武啊……他肯定会拿这件事笑我一辈子的。”
“正好能让殿下长长记性。”
“喂喂,我们说好不生气了的。不可以反悔。”
“我没有生气哟,殿下。”
真好呀!
伊吕波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转身往城里走去。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呢!
……
要下雨了。
森林中,背着阿月赶路的泉奈在急速奔跑中忽的停住。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已阴云密布。微风携带着湿润的气息拂面而来,四周的鸟兽似乎也都躲藏了起来。
整个森林里,安静极了。
“得先找个山洞避雨。”泉奈站在大树的树干上,目光看向四周。不管是他这身纸衣裳,还是阿月,如今可都不适宜淋雨。
“等等。”趴在泉奈背上的阿月突然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再往前走走。右手边……”
她微微偏了偏脑袋,“我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不太对劲呢……”最后几个字,她说得轻之又轻。
右手边吗?
泉奈没有多问,背着阿月几个闪身跳到了一处悬崖之上。
“那个是……”
泉奈瞪大了眼睛。
褐色的悬崖上,一个蓝色的身影正背朝着悬崖,没有一丝犹豫的往后倒了下去。
他在空中急速的坠落,然后消失在滚滚的河流之中。
但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就在这下一秒,那个身影又突然重新出现在了悬崖上。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动作,没有一点犹豫的纵身跃下……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不知疲惫的样子。
“啊……”阿月轻声叹息,她已经从泉奈的心声里看到了这一骇人的画面,“已经成为地缚灵了吗?止水哥。”
“地缚灵?”泉奈在阿月的示意下,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地缚灵是什么?”
“自尽的生命,未了的心愿,这些都将成为灵体的束缚。使其不断重复着死亡的那一刻,无法前往黄泉投胎。”
阿月右手夹住两张符纸,在止水的灵魂又一次跃入河流的那刻,符纸化为锁链,拴在他的手脚之上,将他给拉了回来。
“什么?!”被打断了死亡循环的止水有一瞬间的茫然,“我这是?”他抬头看到了宇智波月和一个陌生的青年。“阿月?”
“快下雨了,止水哥。”阿月对他温柔的抿了抿唇,像是怕惊吓到他一般:“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山洞里,篝火堆中的木材燃烧,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轻响。洞外是密密麻麻的细雨,如同蛛丝一般,遮蔽住了整片森林,让人无法窥伺其中的生长与腐烂。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止水望着火堆,死去前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违背信义抢夺他眼睛的团藏,被他托付重任的鼬,黑红色的天空,还有湍急的河水。
“那个人是谁?”阿月苍白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透出一股奇异的红色。
“什么?”止水没明白她的意思。
“那个抢了你的眼睛,脑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他是谁?”
抢眼睛?
泉奈的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他其实是见过止水的,而且对他印象深刻。
在和阿月一起住木屋的日子里,止水是唯一经常来探望阿月,来关心她,照顾她的宇智波族人。
更何况还小小年纪就开了万花筒写轮眼。
要知道,即便是在战国年代,这样年纪的万花筒也并没有几个。这足以证明宇智波止水的天赋,也足以让泉奈欣赏这样的一个少年。
可现在?
宇智波天赋卓绝的青年一代被人夺走了眼睛,还凄惨的死在了悬崖边上?这让泉奈整个鬼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是木叶高层的人?”他第一时间锁定了嫌疑人的范围。
“他也是为了村子。”止水不明白他眼睛被人夺走的事情,阿月是从哪里知道的。
就像他对他俩现在的状况仍旧充满疑惑。不过为了村子的和平,他仍旧替团藏辩白了几句。
“为了村子所以夺走了你的眼睛?”宇智波月冷笑,“怎么?你是准备屠村了?还是准备带着宇智波全族造反了?”
“我的万花筒写轮眼名为别天神,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改变别人的想法。”止水看着火焰低语,“最近族中想要反叛的声潮越来越高。为了村子与族内的和平,我同木叶的高层做了约定。由我发动别天神改变族人的想法,以避免村内发生战乱。”
“哼。”泉奈冷哼一声,一字一顿的说:“木、叶、高、层。”
“是的。”止水不认识这个陌生男人,但既然是跟在阿月身边的人,他也没对对方冷嘲的语气生气。
“很可惜是,他并不信任我。还夺走了我的一只眼睛。想必,他是想自己发动别天神来改变这一切。”
“你怎么知道,他会想要改变这一切?”阿月毫不留情的泼冷水。
“我不知道。我也不确定……”止水惆怅的看着洞外的雨帘,“所以我将我的另外只眼睛托付给了鼬。希望他能好好利用,保护好村子,保护好宇智波家的名号……这样,我便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里,阿月和泉奈双双沉默了。他们有时候也会怀疑,究竟是宇智波族内的人有问题,还是他们俩的思维过于激进……
怎么在有了一个宇智波鼬那样的人之后,还能再有一个宇智波止水?
“为什么宇智波不能反叛木叶呢?”
阿月是真的有点好奇了。止水是这样,鼬也是这样。
虽然她并没有像泉奈那样,将家族看得格外重要。但宇智波遭到来自木叶高层的打压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呢?为什么被压迫也不能反抗?
难道宇智波就没有为木叶流过血,出过力?
“若是村里内乱起来,别国肯定会趁虚而入。”止水像看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看着阿月,“那样的话,战争将避无可避,和平也永远无法到来。”
“踩在宇智波头顶上的和平吗?还是用无辜人的鲜血与尸骨堆积起来的和平?”阿月定定的看着止水,“止水哥,你想要的和平,你真的知道是什么样儿的吗?”
“如你所说,木叶的高层为了和平抢走了你的右眼。那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不会为了和平抢走别的什么东西呢?难道和平就是靠抢走别人的东西来实现的吗?”
“不,我认为这并不是和平。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权欲,而给权欲套上了一个名为和平的外壳。”
“我……”止水语塞,默默垂头,“我只是不想再有战争了……战场上失去的生命,真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战争是很可怕。”阿月轻轻摸着止水的头发,安慰束手无策的他。
“摧枯拉朽一样,人的生命将不再是生命而变成了一个个的数字。但止水哥,退后并不能带来和平。两头猛兽相遇,退缩的那个只会成为另一个的盘中餐。你今天退了,可能宇智波就永远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
“我没有办法了。”止水喃喃,“我想不出办法来解决这一切了。”
“别担心。我会替你解决的。”阿月捏紧了拳头,“你的眼睛,我也会替你拿回来的。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睡会吧……其它的就交给我们!”
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难道日差还能不知道吗?
敢抢宇智波的东西,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啪!”泉奈往火堆中丢了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