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暄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秦伯伯，您让我们组建小队......是不是就像当年卫承冬那样？"

秦三山的手指突然僵在了半空中，茶杯里的水面荡起细微的波纹。整个客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苏以凡飘动的鬼影都凝滞了一瞬。

"你......"秦三山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也可以重新申报，单子交给我，我给你重新批可以吗？"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每个人心中的黑暗。而那座高塔的影子，正在月光下越伸越长，仿佛要吞噬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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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暄推开玻璃门，一股刺鼻的甲醛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手指在鼻前扇了扇："这就是局里给咱们安排的新办公室？"

苏以凡的鬼影从墙壁里直接穿了进来，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比我想象中强点，至少不是地下室。"他的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像一块半透明的果冻。

王官宝拎着两个大纸箱哼哧哼哧地爬楼梯上来，光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卫、卫哥......居然没有电梯......"他气喘吁吁地把箱子往地上一放，"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咱们安排个没电梯的老楼？"

卫暄没说话，走到窗前拉开积满灰尘的百叶窗。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照亮了漂浮的灰尘。窗外正对着的，赫然就是那座在建的高塔。

"有意思。"苏以凡飘到窗前，鬼脸几乎贴在玻璃上，"这是要我们24小时监视啊。"

王官宝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腿一软："阿弥陀佛！这、这也太近了吧？"

卫暄从纸箱里取出一个罗盘放在桌上："至少给我们装修了一下，也给经费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

"当当当当！我回来啦！"秦沐含抱着一摞文件，脸颊红扑扑的，完全看不出之前虚弱的样子。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整个人像一束阳光般明媚。

卫暄手中的罗盘"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指针疯狂旋转起来。他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沐含？你怎么......"

"医生说我已经完全康复啦！"秦沐含转了个圈，裙摆飞扬，"看，一点事都没有！"她凑到卫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爸说让我给你们送些资料来。"

苏以凡飘过来，鬼影绕着秦沐含转了一圈："确实感觉不到煞气了，奇怪......"

王官宝赶紧搬来把椅子："秦小姐快坐！你拿的是什么资料啊？"

秦沐含把文件往桌上一放，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先看看这个，然后......"她突然从背后变出几张彩色的宣传单，"我们可以去秦岭度假！"

卫暄翻开文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关于秦岭近期异常地震活动的报告，还附有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山体裂缝中，隐约可见鳞片状的纹路。

"这不是度假资料吧？"卫暄抬头看向秦沐含。

秦沐含吐了吐舌头："被你看穿啦。我爸说让我们以度假的名义去调查，局里已经安排好民宿了。"她指着宣传单上的一家温泉旅馆，"看，就在异常区域附近，还有天然温泉呢！"

苏以凡凑过来看照片，鬼影突然剧烈波动了一下："这鳞片......是青龙？"

"不止。"秦沐含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还有岛国人，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

卫暄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太危险了！你刚恢复......"

"我必须去。"秦沐含直视着卫暄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坚定，"卫哥，白云叔叔和我爸瞒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该弄明白了，我前几天和沈小白聊过了，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照在那摞文件上，卫暄注意到最下面露出一角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白云真人、秦三山、王振升和......养父卫承冬，三人站在一座古庙前，身后隐约可见龙形浮雕。

王官宝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爸说过，秦岭深处有小日子投资建设的别墅！"

卫暄将文件重重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行，你们两个谁都不能去。"

秦沐含刚要开口争辩，卫暄已经抬手制止："沐含，你刚恢复；小白，她......"他顿了顿，眼神复杂，"我师父白云真人生前结仇不少。"

办公室里弥漫着新装修的刺鼻气味。卫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的高塔上。塔身上的金属构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条蛰伏的巨蟒。

"这办公室味道太重。"卫暄突然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官宝，苏以凡，早点收拾东西。我们过几天就去秦岭'度假'。"

王官宝正端着茶杯喝水，闻言差点呛到："啊？"

"走的越早越好。"卫暄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

苏以凡的鬼影飘到卫暄身边："不通知秦局长？"

"不用。"卫暄看了眼手表，"沐含，你回去告诉你爸，就说我们提前去考察环境。"

秦沐含急得直跺脚："卫哥！你这是故意甩开我！"

卫暄从墙上取下铜钱剑，轻轻擦拭剑身："沐含，你留在城里更安全。而且......"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总得有人盯着那座塔，还有照顾土拨鼠。"

土拨鼠躺在一个纸箱子上面，肚皮上盖了一片生菜叶子，小爪子还时不时抽搐两下，看起来惬意极了。秦沐含见状"噗嗤"笑出声，伸手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皮："你这小家伙倒是会享受。"

土拨鼠突然睁开眼睛，它一个翻身坐起来，前爪捧着生菜叶"咔嚓咔嚓"啃起来，完全无视周围的目光。秦沐含小心翼翼伸手想摸它。

"这小家伙才是卫承冬的亲生儿子。"卫暄的声音不咸不淡，"沐含，你可要把他照顾好了。千万别把局里的那几只野猫抓过来。"

"啊。"秦沐含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儿子不儿子......这不是耗子吗，怎么和人有关系？"

土拨鼠突然停下啃生菜的动作，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它的胡须，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它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卫暄，嘴里发出“吱吱”的抗议声，爪子还愤怒地拍了拍纸箱。

秦沐含瞪大眼睛：“卫哥，你认真的？”

卫暄叹了口气，从刚才的档案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圆脸大眼，笑得天真烂漫。他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土拨鼠：“看到没？一模一样的神态。”

王官宝凑过来，仔细对比了一下，震惊道：“卧槽，还真是！这傻乎乎的表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土拨鼠“吱”地一声跳起来，气鼓鼓地抓起生菜叶子砸向王官宝，可惜力道太小，叶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苏以凡的鬼影绕着土拨鼠飘了一圈，若有所思：“难怪它总喜欢往你道观跑，原来是有执念未消。”

秦沐含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那......它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土拨鼠歪着头看她，眼神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半晌，它低头继续啃生菜，显然对“前世”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卫暄耸耸肩：“投胎的时候走错通道了，智商没跟上，现在就是个纯吃货。”

土拨鼠闻言，愤怒地“吱吱”两声，然后一头扎进纸箱里，只露出圆滚滚的屁股，表示拒绝交流。

秦沐含忍不住笑出声：“那它现在算不算你弟弟？”

卫暄面无表情：“算个屁，它连人话都听不懂。”

纸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土拨鼠探出脑袋，叼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识字！！！”

所有人：“......”

王官宝震惊：“它还会写字？！”

卫暄扶额：“......完了，这下真成精了。”

苏以凡的鬼影忽明忽暗，绕着土拨鼠飘了两圈，突然幽幽地问道："那这么说，这小家伙算不算道爷养的小孩？毕竟卫承冬当年想让卫哥当容器，这小家伙上辈子......"他顿了顿，"可是从卫哥肚子里剖出来的。"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秦沐含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什、什么剖出来？"

卫暄的脸色骤然阴沉，手中的铜钱剑"铮"地发出一声轻鸣。土拨鼠则浑身炸毛，"吱"地尖叫一声，直接钻进了纸箱最深处，连生菜叶子都不要了。

王官宝手里的罗盘"啪嗒"掉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苏、苏哥，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苏以凡的鬼影缩了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呃，我是不是......"

"闭嘴。"卫暄冷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那件事，不准再提。"

纸箱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土拨鼠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黑溜溜的眼睛里竟然泛着一层水光，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它看了看卫暄，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耷拉着耳朵，慢吞吞地爬出来，垂头丧气地坐在纸箱边缘，连最爱吃的生菜都不碰了。

秦沐含看得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事的......"

土拨鼠抬头看她，眼神委屈巴巴的，突然"吱"了一声，伸出爪子拽了拽她的袖子，又指了指卫暄，像是在求情。

卫暄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走过去拎起土拨鼠的后颈，把它提到眼前，冷冷道："听着，不管你上辈子是谁，这辈子你就是只土拨鼠，别给我惹事，懂？"

土拨鼠疯狂点头，小爪子还做了个作揖的动作，滑稽又可怜。

卫暄把它丢回纸箱，转身收拾背包，语气恢复了平静："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王官宝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那......它怎么办？"他指了指土拨鼠。

"留在这。"卫暄头也不回，"带了也没有用。"

土拨鼠一听，立刻精神抖擞，从纸箱里翻出半块饼干，讨好地捧给卫暄，结果被卫暄一个眼神吓得又缩了回去。

秦沐含忍不住笑了："卫哥，你吓到它了。"

卫暄冷哼一声："它要是真那么胆小，当年就不会——"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算了。"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将土拨鼠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微微晃动，竟隐约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轮廓，但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苏以凡的鬼影飘到窗边，低声道："道爷，它身上的因果......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