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望着缄默。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缄默就没再言语，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似乎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刚刚自己有些失去理智了，说出了为什么不杀掉母亲那种诛心的话。
但他活该，蝙蝠侠看向被他放下来之后哆哆嗦嗦揪住披风的连体人们。
就像刚才说的，既然他选择了当一个恶魔，那就不要怪我用对付恶魔的方式对他。
也许缄默变成现在这样是经历过一番挣扎，可是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发泄到我身上。
杰森的死状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缄默已经越界了。
他不再理会缄默，继续向外走去。
他走出去的时间刚好。
最后一批罪犯已经自己打包送上门了。
哈维从车厢里走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躺了一只企鹅和一只谜语人还有一大票□□打手。
其他车队也被训练有素的GCPD特警们控制住了。
哈维拍了拍手，看向四周举着枪的警察，抬起手来。
戈登在这时走了过来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把枪放下。
哈维看向他，“这阵仗真够大的。”
“毕竟是阿卡姆。”戈登说完看向他身后，“这些都是你干翻的？”
哈维摊摊手，“我好歹也曾是被你怀疑过是蝙蝠侠的人。”
戈登对哈维还是有些不信任，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时候，“他们有什么企图？”
“不清楚，小丑和缄默还有谜语人没有把计划告诉所有人。”
“等等，谜语人？他也是主谋？”
“对，让鳄鱼绑架小孩，指使毒藤女控制猫女偷钱，坑了小丑一把让他背罪都是他的计划。”
“他干了这么多事？”
“对。”
戈登神色古怪的看向已经被特警绑成粽子的谜语人，“这些年他都没什么大动作，我都快忘了他有多难缠了。”
“谁说不是。”哈维目送谜语人被抬进警车，“真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之后绑架伊本和罗宾不是他的主意。”
戈登沉默片刻，神色古怪，“是缄默？那难怪了。”
哈维撇撇嘴，低声嘀咕，“新人。”
他嘀咕完，一转头，发现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正默默的看着他们，不知道看了多久。
哈维心里一抖，随后无语，“咱来了就吱个声行吗？”
戈登倒是很习惯了，对蝙蝠侠点了点头，“蝙蝠侠。”
“我已经把里面清理干净了。”
“我会暂时把他们送到黑门监狱去。”
“黑门监狱现在已经被企鹅人控制，换个地方。”
戈登抽了抽嘴角，暗暗骂了一句，说，“好吧，那就先关在警察局里。”
“可以联系一下沃勒，她会很乐意帮忙，关押的时候注意毒藤女和泥面人。”
“我知道。”戈登挥挥手，站在他身后的特警们得到讯号就立刻动身向阿卡姆进发，戈登看着他们，“我们已经干过这种事无数次了，要是再出什么差错这帮小伙子自己都得上吊自杀。”
蝙蝠侠无言，哈维啧了一声，“五年了，哥谭还是没什么变化。”
听到这话，戈登也只能是叹气，“起码其他城市的人敢来我们这儿旅游了。”
“这就够了？”
“到目前，是够了。”戈登知道哈维指的是什么，“我们在努力，虽然成效不明显，以后和我们站在一块的好人会越来越多，就像你，哈维，我相信哥谭的未来会变好的。”
哈维还能说什么呢？他摇了摇头，走开到一旁，望向远方。
蝙蝠侠看着哈维，对戈登说，“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有段时间了。”戈登看向蝙蝠侠，“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是万能的。”
“那你是打哪知道小丑会劫持那艘游轮的？”
“我有自己的办法。”
戈登无语，“行叭。”他再次看向哈维，“你觉得他真的变回好人了吗？”
“我们会知道的。”蝙蝠侠走向已经被特警们撬开的卡车。
特警上前想要拦住蝙蝠侠，虽然蝙蝠侠已经不知道几次在他们之前接触证物了，但还是要象征性的拦一下。
蝙蝠侠没在意，只说了一句话，“我怀疑里面有亚魔卓。”
特警们立刻散开，让出位置，举起盾牌严阵以待。
蝙蝠侠走上前，徒手拽开了封死的木板，将其掀开。
蝙蝠侠已经做好了要与亚魔卓搏斗的准备，但直到他掀开“棺材板”，亚魔卓也没有未启动。
在这种时候这东西看上去到真像个机器人了。
就在蝙蝠侠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他就顿住了。
因为那个亚魔卓，被打扮成了死去的二代罗宾的模样。
之前被“杰森之死”冲击过一次的蝙蝠侠反应不是很大，只是把“棺材盖”咣的盖上了。
瞥见里面有什么的特警们都噤若寒蝉。
他们认不出这是哪一位罗宾，但他们知道搞这件事的人要倒大霉了。
所有在这里以“特警”头衔存在的士兵，无一不是在这些年里幸存下来的精锐。
他们和那些坏人一样明白一件事。
你可以找蝙蝠侠的麻烦，甚至可以试图致蝙蝠侠于死地，但永远不要打罗宾的主意。
你打蝙蝠侠？也许会骨折，会全身上下疼一阵子，但伤势总会恢复，可你要是打了罗宾的主意？那就不仅仅是断骨头这么简单的事了。
不是说他会把你打成高位截瘫或者干脆弄死你，不，他不会。
他还是只会把人揍到失去行动能力，但这次不太一样，他不会杀你，但也不会去管你的死活。
你会知道在蝙蝠侠不再想救人的时候，那来自哥谭排山倒海般的恶意究竟能把人逼上怎样的绝路。
哈维和戈登没看清那个箱子里有什么，但看到蝙蝠侠的动作，他们两个也觉得不太妙，都警惕了起来，下意识的往企鹅人的身边护。
但是蝙蝠侠只是沉默片刻后就再次把箱子掀开来，干脆利落的把亚魔卓胸口的供电能源拆了下来。
之后也没找任何人的麻烦，兀自走向阿卡姆。
戈登和哈维眼睁睁看着他发射抓勾枪，欻的一下飞上疯人院的屋顶，然后从屋顶上消失了。
看上去应该是去了后院。
但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没耍转头没的把戏！”
戈登大惊失色。
“卧槽！完度子了！”哈维抱头惊呼。
“后院！有谁在后院！”
“呃，啊，我不知道！”哈维慌忙走了两步，反应过来一个快步把谜语人从警车里薅了出来，一拳把他打醒，“谁在后院！”
“卧槽！”尼格马破口大骂，“你特么有病吧哈维！有病吃药行吗！”
“谁在后院！”
谜语人微笑，“谁成天乐的合不拢嘴？我知道谜底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但放在这儿还是挺应景的不是吗？”
他又被揍了一拳。
戈登二话不说就带人往里冲，恢复正常的哈维明白自己现在还算是囚犯所以没有行动，只能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
花了点时间，总算把烤箱组装完成的杰森搭着阿福送来的毛巾，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厨房。
他打算去卫生间整理一下仪容仪表，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一个黑脑袋从沙发背上露了出来。
走近一看，是迪克。
迪克正在用翻盖手机打字发信息，介于他们家互相通讯一般不用这种老年机，所以可以推测，迪克应该是在用普通人身份和一个普通人对话。
这本来不关我的事，可谁让迪克的表情看着这么滑稽呢？
愁眉苦脸的迪克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杰森的接近，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到了翻盖手机上。
他在和尼说话。
用理查德格雷森的身份。
说来其实挺搞笑的，当年在夜翼和尼产生冲突的时候，还是警校生的迪克却和尼特拉维斯的关系不错。
当时他还在酒吧里当酒保，边赚钱边上大学，有一天他见义勇为，出手救下了被持枪劫匪劫持的女士。
迪克本来是想要当一个无名好心人速速离开现场的，但被碰巧看到这一幕的尼逮住了。
他破口大骂，骂的不是别的，就是他对那三个孩子（95章）说的话。
——为什么你不趴在地上！你小子有这么多走运你知道么！要是你没躲过枪子怎么办！哈？！那你就死翘翘了！我的老天爷……你特么还穿着校服？！真不敢相信我们警校还会出这种糊涂蛋！
迪克还记得那时候他还初出茅庐，觉得自己是世界之王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因为夜翼受挫几乎都是因为这个尼，所以他俩当场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最后他俩鼻青脸肿的进了派出所。
然后被雷德洪嘲笑了一番。
不过也是不打不相识，理查德格雷森，一个还在读书的新晋警校菜鸟和一个资深警探尼特拉维斯成了好友。
尼经常会来到酒吧，和迪克聊天，然后吐槽新出现的那个义警夜翼。
而迪克？迪克不动声色的听着他抱怨，然后用他抱怨的话，披上夜翼马甲暗搓搓的给他添堵。
很鸡贼，很不仁义，但迪克不后悔。
他都请尼喝了这么多杯酒了——虽然尼本人不知道——利用一下情报又怎么了嘛，而且布鲁海文变好了，大家都很开心不是吗？
但是这一次他不认为自己这单方面的人情能起到什么作用了。
【克里斯和德隆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最近克里斯的妻子还临近生产……唉……】
【嘿，尼，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一个朋友杀了另一个朋友的朋友，你会怎么办？】
【什么玩应，你问的什么鬼东西？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算了，当我没说。】
【……】
【……】
【如果你真的想要答案的话。】
【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去自首，如果他不想，那我就自己动手把他送进监狱，如果他死性不改，我会亲手杀了他。】
迪克看着这一排字，忍不住低下头，把脑门抵在胳膊上，长叹一口气。
显然，尼并没有把自己代入进去，迪克了解尼。
如果真告诉他，尼，你的那两个朋友是我的发小杀的。
以尼特拉维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劝雷蒙德去自首，他绝对会行使警察的独家使枪权限，一枪崩掉雷蒙德那颗金灿灿的脑袋。
不管他对我是不是很重要。
想完，迪克又叹了口气，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为什么说这个？】忍不住叹出第三口气。
“你朋友杀了这家伙的朋友？”
迪克吓了一大跳，他啪的盖上了盖子，扭头瞪向杰森，“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一会。”杰森耸肩，他看了迪克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给他打了个气，“你加油。”
随后他走了，去往卫生间，留下迪克一人对着小手机屏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