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着细雨，却冲不淡房间里腐肉和清洁剂混合的刺鼻味道，它附着在每一个闯入者皮肤上，钻进去，在人类身体里游走。

厨房台面的血迹呈喷射状凝固，一路滴落到客厅像一幅被按了暂停键的抽象画，被丢弃在地上的菜刀缺口记录着金属与骨架的初次邂逅，被撞翻的椅子记录着逃跑的慌乱，被掉落的棒球棒上的凹陷记录着多次的施虐，它们忠实诉说着一场施暴者被毁灭的故事。

汉克撇了简一眼：“菜鸟，尸体烂了两周，味道比底特律下水道还带劲。你要是敢吐我鞋上，我就让你舔干净。”

他一脚踢开挡路的空酒瓶，掏出一罐薄荷糖丢给她：“含着，除非你想让鼻腔记忆这味道三个月。”

康纳左手开始无意识的转动藏在手心的硬币，右手从外套口袋抽出一片消毒口罩递给简：“建议佩戴过滤口罩，腐败气体中的硫化氢浓度超标12倍。”

他低声在简耳边说：“人类法医平均需要3.2次现场适应训练，您目前生理指标优于82%的新人。”

虽然戴了口罩，气味还是能从衣领侵入脊髓，简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房间后，放缓呼吸，拍了下脸，冰冷的手指安抚了她的紧张，向尸体看去。

受害人，男性，年龄40-45，体型偏胖，周围的挣扎痕迹，墙上飞溅的血痕，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半身数不清的血洞，让简仿佛看到凶手带着狰狞的恨意一刀一刀刺进去的场景。

“凶器是菜刀，凶手是异常仿生人，很可能遭受虐待了，然后像是激情杀人，被害者逃到了客厅，最后死亡。”总结完后，简一脸期待的望着汉克。

汉克挑眉看着简：“不错嘛，菜鸟。”他走近尸体：“但漏了个关键点——看这些挣扎痕迹，凶手是先捅了这么多刀，然后才停手。”他语气突然严肃：“这不是激情杀人，是处决。”

康纳悄悄调整站姿，让简能更清楚看到汉克指出的痕迹，补充道：“一共28刀，伤口深度和角度显示，凶手在最后一刀时出现了0.3秒的迟疑，这可能意味着...某种情感波动。”

“我看到了，很多刀，我觉得还挺有激情的，能捅这么多刀，还不累。”说罢，简撇了眼康纳，心里想，他如果变异了，不会也捅自己吧，她打了个寒颤。

康纳手心的硬币突然停止转动，LED黄环短暂闪烁红色，后退半步，双手微微张开：“根据我的核心协议，伤害人类的概率是0.0001%，而保护您的优先级是...无限——。”

汉克突然打断：“他的意思是说，要发疯早疯了，轮不到现在！”他朝简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健身房打卡，28刀意味着凶手恨到骨子里了。看这角度，每一刀都在避开要害，就是要让他慢慢死。”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想开个玩笑缓解下。”简为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向两人道歉。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我只是。。。胡思乱想。”被康纳瞬间看穿让简有点无措。

汉克嗤笑道：“你的笑话比停尸房的温度还冷。不过比铁皮人的强点。”他撇了康纳一眼。

手心硬币重新开始缓慢转动，康纳微微向简靠近：“道歉是不必要的。我的行为模式始终以保护您为最高优先级。您的紧张情绪是非常合理的，死亡现场对人类的心理冲击指数为8.7/10。”

他补充道：“根据屋外脚印痕迹分析，目标仍在建筑内的概为89%。”

一处天花板的隐蔽暗门因为康纳的提示闪现到简眼前，她拿起旁边的椅子，冲到暗门下。就要上去一看究竟。

简被汉克一把拽住：“菜鸟，逞什么能？让铁皮人上去，去外面守着，这是命令！”

康纳提前一步踏上了椅子：“建议远离，目标可能具有攻击性。”

简转身逃离汉克的控制：“我担心康纳，我最后的底线就是在这里等他，放心吧汉克，我可能打了。”手肘弯起，她向汉克展示手臂肌肉。

汉克皱眉看着简：“担心铁皮人？他连痛觉都没有，你担心个屁！”

康纳微微侧头，蓝血泵速短暂上升：“感谢您的关心，但我的任务优先级始终是您的安全。”说罢掀开暗门，手臂一拉，消失在了简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