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被晚风掀起一角,苏晚凝的声音裹着夜露透进来:“阿艾,可睡了?”
她慌忙起身,葱绿中衣下摆绊住绣鞋。推开窗,见苏晚凝立在梨花树下,月白锦袍沾着夜雾,青玉坠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光。“给你看样东西。”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时,一枚玉兔形状的茶宠卧在丝绒上,红宝石眼睛在月光下流转,“明日点茶时用。”
醉梦艾伸手去接,指尖却被苏晚凝轻轻握住。他的掌心带着暖意,指腹摩挲过她因击拂茶汤略显发红的虎口:“明日若累了,便靠在我肩头歇着。”话音未落,隔壁传来醉梦红的笑声,金铃铛“哗啦”作响:“苏公子好偏心!我的猫爪茶碗呢?”
苏晚凝无奈摇头,松开手时,醉梦艾瞥见他耳尖也泛着红。正要缩回手,忽见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闭眼。”她依言合上眼,发间忽然多了样东西——是朵沾着夜露的梨花,花瓣轻擦过脸颊,痒得她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
“晚安。”苏晚凝的声音混着梨花香气远去。醉梦艾关窗时,透过竹帘缝隙望见他背影融进月色,月白长衫被风吹起,像片温柔的云。屋内,玉兔茶宠的红宝石眼睛在暗处闪烁,与她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应和,将这春夜的月光都酿成了蜜糖。
晨光微熹时,醉府已飘起袅袅炊烟。林秀琪系着靛蓝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锅铲碰撞声混着葱花入油的滋啦响。醉梦甜踮脚取下挂在梁上的熏肉,橙色衣袖扫过灶台,绣着的雏鸡图案在晨光里扑棱棱“振翅”:“母亲,我来帮您烙饼!”
醉梦艾推开窗,梨花簌簌落进她掌心。想起昨夜苏晚凝别在她发间的那朵,耳尖不禁发烫。她换上葱绿襦裙,特意将玉兔茶宠揣进袖袋,银质兔形绒饰随着动作轻晃,在晨雾里划出细碎的光。
“三姐!快走啦!”醉梦红的声音从院角传来。大红裙摆沾满露水,金铃铛发饰晃得人眼花,她怀里抱着个竹篮,里面躺着几个沾着泥的野鸡蛋:“广坪说早市有卖会吐丝的蚕宝宝!”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扛着木剑冲过回廊,白色劲装猎猎作响,狼形耳坠映着朝阳泛着冷光:“谁最后到茶市,谁晚上洗碗!”
一行人出了醉府,西子湖畔的晨雾还未散尽。醉梦紫摇着团扇,紫色纱裙上的狐狸刺绣在雾中若隐若现:“纳兰公子,你昨日说要寻的夜光茶盏,可有眉目?”纳兰京挑眉轻笑,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雾霭中流转:“自然,保准比萤火虫还亮三分。”
醉梦艾跟在苏晚凝身侧,看他月白锦袍的下摆扫过沾满露珠的青石板。他忽然驻足,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方才路过糕饼铺,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递来的指尖擦过她手背,惊得她兔形绒饰微微颤动。
茶市渐渐热闹起来,吆喝声此起彼伏。醉梦兰蹲在卖种子的摊位前,蓝色裙摆铺在地上,鼠形发簪随着她扒拉草种的动作轻轻摇晃:“南宫公子,这波斯菊的种子真能开出七彩花?”醉梦泠拽着觅两的衣袖,粉衣上的银鱼发饰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哥哥快看!是会发光的鱼灯!”
醉梦艾被苏晚凝带到一处摊位前,青瓷盏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摊主揭开锦盒的刹那,她屏住了呼吸——盏身绘着月下奔兔,注入热水后,白兔竟似活了般在茶汤里跳跃,鳞片般的银光随着水波荡漾。“如何?”苏晚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得意,“可算摘到月亮给你当茶盘了。”
醉梦艾转身时,撞上他含笑的目光。晨光为他的眉眼镀上金边,青玉坠子轻轻摇晃,晃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远处传来醉梦红的惊呼,金铃铛声混着醉梦熙的大笑,却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望着苏晚凝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觉得,这熙熙攘攘的茶市,此刻只余他与她,还有盏中那抹跃动的温柔。
醉梦艾捧着会“活”的茶盏,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却比不过苏晚凝眼底炽热的温度。正当她张口欲言,忽听不远处传来醉梦红的尖叫:“广坪!快救我的蚕宝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红裙摆翻飞间,五姐正追着只灰毛野兔,金铃铛发饰乱晃,“这畜生把桑叶全糟蹋了!”
醉梦熙“噌”地拔出木剑,白色劲装猎猎作响:“看我逮住它!”狼形耳坠划出银弧,她与觅风呈包抄之势,惊得茶摊老板连连后退,竹筛里的碧螺春洒了满地。醉梦泠踮脚张望,粉衣上的银鱼发饰叮当作响:“兔子好可怜……”话未说完,醉梦紫摇着团扇轻笑:“可怜?怕是有人见了‘同胞’,动了恻隐之心。”
醉梦艾耳尖瞬间通红,兔形绒饰跟着发颤。苏晚凝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月白锦袍袖口扫过她发烫的脸颊:“老板,这茶盏和玉兔茶宠,一并包了。”他掏出银锭时,青玉坠子晃了晃,余光瞥见醉梦艾局促地绞着葱绿披帛,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慢着!”醉梦香拨开围观人群走来,明黄衣衫上的豹纹刺绣随着步伐流动,“那野兔毛色发亮,倒像能做个皮袄。”聂少凯无奈地扶住她肩膀:“香儿,不过是只畜生……”话没说完,醉梦兰突然从摊位下钻出来,蓝色裙摆沾满尘土,鼠形发簪歪在一边:“别伤它!我给它喂过饭团了!”
林秀琪提着菜篮匆匆赶来,靛蓝围裙沾着面粉:“你们这是要拆了茶市?”她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端着刚买的糖画挤进人群,橙色衣袖上的雏鸡图案沾了糖丝:“都别闹了,尝尝桂花味的!”醉梦青倚着何童轻笑,青色襦裙上的银蛇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早知如此,不如在家点茶。”
苏晚凝将包好的茶具递给醉梦艾,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回吧,我新得了雨前龙井,正缺个会击拂的好手。”他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带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笑意。醉梦艾抱着锦盒跟在他身后,听着身后姐妹们的笑闹声渐远,忽觉手中茶盏的玉兔仿佛也在跳跃——原来这人间烟火,最动人处不在茶汤雪沫,而在身旁人眼中永不熄灭的温柔。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醉府走去,春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石板路上。醉梦红还在气鼓鼓地嘟囔着野兔糟蹋桑叶的事,大红裙摆随着步子一甩一甩,发间的金铃铛震出细碎的声响。醉梦熙扛着木剑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和觅风比划两下,白色劲装在阳光下翻飞,惊起路边几只麻雀。
回到醉府,林秀琪立刻系上围裙进了厨房,嘴里念叨着要把新买的食材都做成好菜。醉梦甜跟在母亲身后帮忙,橙色衣袖卷到手肘,绣着的雏鸡图案随着她洗菜切菜的动作轻轻晃动。醉梦兰则小心翼翼地把新采的草药晾在屋檐下,蓝色裙摆被风吹起,沾着的草屑簌簌掉落,她还不忘叮嘱南宫润帮忙看着,别让野猫打翻了药罐。
醉梦艾和苏晚凝则来到了茶寮。晨光透过竹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醉梦艾换上一身淡绿色的家常衣裳,发间只别着那只玉兔发饰,耳尖的兔形绒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她取出新得的茶盏,动作轻柔地将苏晚凝拿来的雨前龙井放入其中。
苏晚凝则在一旁生火煮水,月白锦袍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他时不时抬头看向醉梦艾,目光温柔得仿佛要将她溺毙在其中。当水煮沸时,他提着茶壶,将热水缓缓注入茶盏,水流冲击茶叶,顿时茶香四溢。
醉梦艾拿起茶筅,开始在茶盏中轻轻搅动。素白的茶盏中,雪沫渐渐翻涌,细腻如霜。她专注的模样,让苏晚凝看得入了神。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耳尖微微泛红,像是染上了春日的晚霞。
“好了。”醉梦艾轻声说道,将茶盏递给苏晚凝。苏晚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带着春日的鲜灵,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好茶,”他微笑着看向醉梦艾,“不过,比茶更甜的,是眼前人。”
醉梦艾的脸瞬间红透,兔形绒饰剧烈颤动,她低下头不敢看他。苏晚凝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阿艾,往后每个春日,我都想与你一同烹茶。”
院子里,其他姐妹们的笑闹声不时传来。醉梦香和聂少凯在花丛中低语,明黄与玄色的身影交叠;醉梦紫摇着团扇,正与纳兰京斗嘴,紫色纱裙上的狐狸仿佛也在偷笑;醉梦泠缠着觅两,粉衣在风中飘动,银鱼发饰闪着光。
远处,醉合德背着双手,慢悠悠地从私塾回来。他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景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林秀琪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声喊着:“开饭了!都别闹了!”
在这充满烟火气的醉府里,茶香、饭香、花香交织在一起。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变得格外温暖而美好。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肩头,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一天又一天,温柔地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