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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09 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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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在冯广坪膝头,口水洇湿了他青布长衫的衣角。"醒了?"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冯广坪伸手替她捋顺翘起的呆毛,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时,引得猫耳轻轻颤动。

"都怪你...晃得人犯困。"醉梦红嘟囔着坐起身,余光瞥见石桌上的冰酪早已见底,姐妹们不知何时散了去。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湖面上的白鹭,月光在粼粼波光里碎成万千银鳞。她突然想起什么,赤足跳着去够墙角的陶瓮,猩红裙摆扫过青砖,惊起几缕梅香。

"当心!"冯广坪眼疾手快扶住险些栽进瓮里的人,粗粝的手掌托住她纤细的腰肢。醉梦红仰头看他,杏眼里倒映着漫天星子,突然伸手扯住他衣领:"广坪,你说...这坛酿梅会不会偷偷长大?"她指尖点着坛口的薄荷叶,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就像我们藏在西厢房的那坛桂花酿,开封时香得整个醉府都睡不着觉。"

冯广坪被她较真的模样逗笑,胸腔震动的声音震得醉梦红脸颊发烫。"梅子要乖乖睡觉,"他一本正经地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等睡醒了,就变成最甜的酿梅,给贪嘴的小猫解馋。"话音未落,醉梦红的猫尾突然卷住他手腕,顺势将人拽得跌坐在地。

两人跌作一团时,远处传来轻咳声。醉梦红转头,见父亲醉合德背着双手立在月洞门,青灰色长衫沾着墨渍,显然刚从书房出来。"又在胡闹?"老先生板着脸,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明日巳时前,把后院新收的稻谷晒好。"他瞥了眼陶瓮,补充道:"酿梅记得留两坛,你母亲说要给书院的夫子尝尝。"

待父亲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醉梦红趴在冯广坪胸膛上笑得直打滚,猫爪似的指尖戳着他胸口:"听见没?连爹爹都惦记我们的酿梅!"她突然撑起身子,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陶瓮上,与冯广坪的影子交叠成温柔的形状。夜风裹着梅子的酸甜拂过,廊下红灯依旧摇曳,恰似这场未完待续的美梦。

醉梦红刚要起身,忽然听见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猫耳瞬间竖得笔直,尾巴也绷成弓形,警惕地看向冯广坪:“有动静!”冯广坪顺手抄起一旁的竹杵,将她护在身后。两人屏息靠近,却见月光下,六姐醉梦兰正踮着脚,怀里还抱着个小陶罐,南宫润则放哨似的东张西望。

“六姐?”醉梦红忍不住出声。醉梦兰吓得差点摔了陶罐,转身见是他们,才松了口气,蓝色襦裙上绣着的葡萄藤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母亲来查岗。”她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掀开陶罐,“我新制的蜂蜜,想偷偷给你们的酿梅加点料。”

南宫润推了推金丝眼镜,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兰兰说,这样酿出来的梅子会更甜。”醉梦红看着两人耳尖都泛着红,突然想起白日里六姐说要在酒里浸桂花蜜的模样,不由得打趣:“原来你们是来‘偷梁换柱’的。”

冯广坪接过陶罐,往瓮里倒了些蜂蜜,竹勺搅动时,甜香混着青梅的酸涩愈发浓郁。醉梦红凑过去闻了闻,忍不住伸出粉舌舔了舔嘴角:“这下肯定更好吃了!”她转头看向冯广坪,眼里满是期待,“广坪,等酿好了,我们第一个给六姐和南宫公子尝尝!”

正说着,远处传来七妹醉梦紫的声音:“我好像闻到蜂蜜味儿了!纳兰京带的西域藏红花蜜,是不是也该加一点?”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经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我也要加!觅风新打的梅子酱,配着酿梅肯定绝了!”

一时间,后院热闹非凡。醉梦红看着姐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如何让酿梅更美味,猫尾欢快地在身后扫来扫去。冯广坪站在她身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月光洒在陶瓮上,仿佛给这场关于酿梅的热闹聚会,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正当众人争着往瓮里添料时,一声清亮的啼鸣划破夜色。二姐醉梦甜揉着睡眼,趿着绣鞋从厢房走来,橙色纱裙上的雏鸡绣样在灯笼下扑棱棱“振翅”。“大半夜的闹什么?”她打着哈欠,却在瞧见陶瓮旁堆叠的瓶瓶罐罐时眼前一亮,“西域藏红花蜜?还有新打的梅子酱!”

燕子严紧随其后,青布短打的衣襟还未系好,手里却稳稳端着个陶碗:“厨房煨着的银耳羹,你们也尝尝。”他说话间,醉梦甜已轻巧地绕过众人,指尖蘸了藏红花蜜送入口中,金红色的耳坠晃出细碎流光:“太甜啦!得兑些我腌的柠檬片。”说着便要往厨房跑,却被燕子严伸手拦住,袖中滑出个油纸包——正是切好的薄如蝉翼的柠檬片。

三姐醉梦艾蹦跳着凑过来,绿色襦裙沾满草屑,发间的兔形绒花歪到一边:“我前日摘的薄荷叶还新鲜!”话音未落,四姐醉梦青不知何时盘坐在廊柱上,青色纱衣随风轻摆,蛇形银簪泛着冷光。她慵懒地晃着手中青瓷瓶:“加几滴我的桂花露,保管比去年的更香浓。”

醉梦红被姐妹们挤在中间,猩红裙摆被踩得皱巴巴,猫尾却缠在冯广坪手腕上轻轻摇晃。她望着坛中渐渐丰富的色泽,鼻尖萦绕着混杂的甜香,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冯广坪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粗糙的手掌悄悄覆上她手背,低声道:“当心猫爪子被挤伤。”

“广坪!”醉梦红突然转身,杏眼里盛着盈盈笑意,“这坛酿梅该叫‘百家蜜’才对!”她话音刚落,八妹醉梦熙已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挑起坛口的薄荷叶:“不如刻个记号!省得有人偷吃不认账!”九妹醉梦泠急得直跺脚,粉红色的鱼尾裙摆扫过青石,“不许用刀!会划伤瓮身的!”

月光穿过纷扰的人影,落在咕嘟冒泡的陶瓮上。醉梦红倚着冯广坪温热的胸膛,听着姐妹们此起彼伏的笑闹,突然觉得这坛汇聚众人心意的酿梅,早已不再只是酸甜的果子——它裹着西子湖的夜风,藏着满院的灯火,酿成了醉府最绵长的温柔。

就在众人争执如何标记陶瓮时,后院的竹篱突然发出“簌簌”轻响。大姐醉梦香豹目微眯,明黄色披帛无风自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掠至墙边。月光下,只见聂少凯怀里抱着个朱漆木盒,正小心翼翼地翻篱而入,发冠上的玉豹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少凯?你怎么...”醉梦香话未说完,聂少凯已快步上前,掀开木盒露出里头整齐码放的冰纹瓷罐:“福州新制的麦芽糖,说是拿来酿梅最是香甜。”他说着便要往瓮中倒,却被八妹醉梦熙拦住,白色劲装下的狼尾警惕竖起:“等等!怎么证明这糖不会坏了味道?”

空气瞬间凝滞,聂少凯涨红了脸,攥着瓷罐的手微微发抖。关键时刻,九妹醉梦泠晃着粉裙挤到前排,发间的珍珠鱼形步摇叮咚作响:“让我尝尝!”她伸出指尖蘸了蘸糖霜,水润的眸子立刻弯成月牙,“好甜!像春天的晨露裹着桃花香!”

冯广坪见状,立刻接过瓷罐缓缓倾倒。琥珀色的糖浆顺着青梅的纹路流淌,在灯笼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醉梦红赤足踩过满地月光,猩红裙裾扫过冯广坪的裤脚,猫尾卷住他的手腕轻轻拉扯:“广坪,我们该把坛口重新封好啦,不然香气都要跑光了!”

林秀琪的声音突然从回廊传来,月白色襦裙上绣着的玉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你们这群小馋猫,大半夜不睡觉,是要把整个江南的甜味都装进坛子里?”她身后跟着醉合德,老先生背着双手,青灰色长衫下摆沾着墨迹,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记得给你母亲留两坛,她明日要带去给隔壁私塾的夫子品鉴。”

当新制的油纸裹住坛口,醉梦红突然从袖中掏出枚银铃,铃铛上刻着小巧的猫爪印。她踮脚系在坛边,转头冲冯广坪狡黠一笑:“这样谁要是偷偷打开,我这猫耳朵立刻就能发现!”夜风掠过廊下,银铃轻响与姐妹们的笑声交织,陶瓮静静立在月色中,仿佛将这满院的温情都酿成了岁月里最浓稠的甜。

陶瓮终于封存妥当,醉梦红歪着头盯着坛口新系的银铃,猫耳随着夜风轻轻颤动。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拽住冯广坪的衣袖:“广坪,明日陪我去后山!听说那里的野茉莉开得正好,摘些花瓣洒在酿梅上头,肯定更香。”说话时,她的猫尾不自觉地绕上他手腕,粉舌轻舔唇角残留的糖渍。

“好好好,都依你。”冯广坪笑着应下,粗糙的手指替她拂去发间飘落的柳叶。余光瞥见七妹醉梦紫正倚在纳兰京肩头,紫色襦裙上的金线绣着的狐尾图案在灯笼下泛着微光。纳兰京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醉梦紫掩嘴轻笑,耳尖的紫晶耳坠跟着晃动。

“不如明日我们都去!”三姐醉梦艾突然蹦跳着凑过来,绿色裙摆上绣着的兔儿草沾着夜露,“后山的野草莓也熟了,摘些回来做果酱!”她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八妹醉梦熙已经抽出腰间软剑,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我给你们开路!顺便看看有没有野兔能打!”

“打什么野兔!”二姐醉梦甜拍了下她的脑袋,橙色发带扫过醉梦熙的脸颊,“明日我带着燕子严新烤的炊饼,咱们在后山办野宴!”她说话时,燕子严正默默将竹篮里的银耳羹分给众人,温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醉梦红看着热闹的姐妹们,突然觉得心口发烫。她悄悄往冯广坪身边靠了靠,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稻香。夜色愈发深沉,西子湖传来画舫的琵琶声,与廊下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远处,大姐醉梦香和聂少凯并肩站在栏杆旁,明黄色披帛与白色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两朵盛开在夜色里的花。

“在想什么?”冯广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醉梦红仰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刚毅的轮廓,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在想...等酿梅开封那天,一定是这世上最甜的日子。”她的话让冯广坪耳尖泛红,却又忍不住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生怕夜风冻着她赤足。

廊下红灯依旧摇曳,陶瓮静静立在墙角,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场属于醉府的温柔时光。而远处的后山,似乎已经在夜色中等待着明日的欢声笑语,与那一坛汇聚着众人心意的酿梅,共同酝酿着下一段平凡却温暖的故事。

夜风卷着荷香掠过回廊,忽然“啪嗒”一声,陶瓮旁的竹架上,三姐醉梦艾晾晒的野草莓干被吹落几片。八妹醉梦熙眼疾手快,白色劲装带起一阵风,软剑鞘精准接住飘落的果干,狼尾得意地翘起:“看!本侠女的身手!”她的耍帅却换来九妹醉梦泠的抿嘴笑,粉裙上绣着的鱼鳞纹在灯笼下闪着微光:“八姐,果干都要被你震碎啦!”

醉梦红被逗得直乐,猫尾扫过冯广坪手背时,忽然瞥见母亲林秀琪正将父亲醉合德的墨袍披在肩头。老先生手里握着一卷竹简,青灰色长衫下摆沾着的墨迹在夜色里晕成深色,却耐心地给妻子指着陶瓮:“你瞧,孩子们把江南的夏都酿进去了。”林秀琪轻轻点头,月白色襦裙上的玉兰刺绣随着动作轻颤,鬓边的银簪晃出细碎银光。

“说起来,”四姐醉梦青不知何时盘坐在陶瓮旁的石桌上,青色纱衣下蛇形银饰泛着冷光,“去年此时,我们还在为酿桂花酒闹得鸡飞狗跳。”她话音未落,二姐醉梦甜立刻捂嘴笑出声,橙色发带随着晃动:“可不是!何童书生的墨汁差点倒进瓮里,说是要酿‘文思酒’!”

被点名的何童从人群后探出脑袋,涨红着脸辩解:“我那是...想添些风雅!”他局促的模样惹得众人哄笑,三姐醉梦艾更是笑得直不起腰,绿色裙摆扫过青石,惊起几只乘凉的萤火虫。而六姐醉梦兰则悄悄往南宫润袖中塞了块桂花糕,蓝色襦裙上的葡萄藤刺绣蹭过他的衣摆,两人耳尖都泛起红晕。

醉梦红靠在冯广坪肩头,听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忽然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她转头看向身旁人,月光落在他侧脸,将他睫毛的影子投在脸颊,粗粝的手掌却温柔地替她挡住吹乱发丝的风。“广坪,”她轻声呢喃,“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酿梅酒吧。”

冯广坪低头时,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好,酿到头发都白了,还守着这些坛坛罐罐。”他的话让醉梦红耳尖发烫,猫尾却不受控地在他腿边绕了两圈。远处画舫的歌声渐渐飘远,廊下的红灯笼仍在轻轻摇晃,陶瓮上的银铃偶尔发出清响,与满院的欢声笑语,共同编织成江南夏夜最绵长的梦。

正当醉梦红与冯广坪私语时,湖畔突然传来悠扬笛声。九妹醉梦泠率先踮脚张望,粉衣上的珍珠坠子叮咚作响:“是觅两哥哥!他带着新曲子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月色下,白衣少年立在画舫船头,竹笛横于唇边,曲调清越如泉水叮咚,惊起满湖星子般的涟漪。

八妹醉梦熙按捺不住,抽出软剑在空中华丽旋身,白色劲装猎猎作响,狼耳随着节奏微微颤动。“来!给曲子配段剑舞!”她大喝一声,剑锋挑起地上几片柳叶,在月光下舞出银亮弧光。醉梦甜见状,急忙拽着燕子严后退两步,橙色裙摆扫过青石:“当心别打翻了酿梅!”

此时,大姐醉梦香忽然抬手,明黄色披帛如流云般甩出。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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