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趣话逗得掩面轻笑。觅媛握紧缰绳,忽觉掌心不再冰凉——原来被人牵挂的暖意,比这春日的晚风还要温柔。
忽有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回廊,惊起檐下栖息的夜枭。正在廊下摆弄琉璃风铃的小加加吓得一跳,手中的铜铃坠地,清脆声响惊动了正在争论骑射技巧的众人。醉梦熙弯腰捡起铃铛,狼目突然发亮,将铃铛系在腰间长刀上晃了晃:“这玩意儿挂在马鞍上,跑起来叮当作响,倒能吓唬对手!”
“你当是去打仗?”醉梦紫倚着雕花栏杆轻笑,紫色纱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九尾狐尾慵懒地扫过地面,“依我看,明日该让怀瑾公子戴着这铃铛,省得他那玉骢马跑得太快,迷了眼的姑娘们寻不着人。”话音未落,徐怀瑾已摇着折扇凑过去:“紫姑娘这主意妙极,不如再借你那香粉撒些在马鬃上,保准明日演武场成了平阳宛的赏花会。”
觅媛抿着唇低头编绳,金丝线在指尖缠绕,却听身旁传来布料摩擦声。徐怀瑾不知何时蹲下身子,月白长衫拖在青砖地上,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的流萤:“当心扎了手。”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红痕,那是方才编绳时被金线勒出的印记,“等明日得了彩头,我带你去城西银楼,打副最精巧的护甲。”
“谁要你的护甲!”觅媛别过脸,耳尖却红得发烫,手中的缰绳却不自觉攥紧。玉珏与狼牙相碰发出清响,恍惚间,她听见醉梦甜在远处唤众人尝新酿的桂花酒,醉梦艾被苏晚凝逗得兔耳乱抖,还有醉梦红与冯广坪为谁的箭术更准拌嘴的声音。
这时,一声虎啸突然打破喧闹。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冲进庭院,橙色裙摆飞扬,手里举着根粗壮的树枝当长枪:“我和二宝也要参加!我们练了新招式!”二宝被压得直咧嘴,却仍稳稳托着妹妹,憨笑着挠头:“小葵说要把徐公子的马尾巴编上彩绳!”
哄笑声中,觅媛望着灯火通明的庭院,突然觉得手中的缰绳有了温度。金丝与锦绳编织的不仅是牵马的工具,更是将这群人系在一起的羁绊。徐怀瑾见她发呆,折扇轻轻敲在她手背:“想什么呢?莫不是在盘算明日如何给我使绊子?”
“才不是!”觅媛瞪他一眼,却悄悄往他掌心塞了颗枇杷,“明日...明日你若输了,就帮我把这缰绳绣满桃花。”她说完便转身跑向正分发酒盏的醉梦甜,金丝裙在夜色中流动,像极了天边不肯坠落的晚霞。徐怀瑾望着她的背影轻笑,将枇杷核收进袖中,盘算着明日该如何既输给心上人,又能讨得她欢心。
正当众人笑闹间,一阵急促的梆子声自宛城街头传来。六姐醉梦兰踮脚望向院外,蓝色襦裙上的鼠形暗纹随着动作起伏:“子时三刻了!”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翻身跃上墙头,狼尾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演武场见!谁先到谁能挑对手!”大风紧随其后,青布劲装猎猎作响,手中长枪挑起墙角积雨溅起水花。
徐怀瑾慢悠悠起身,折扇抵住觅媛发顶:“金猴子可要去当裁判?”他故意俯身时带起的松香裹住她,袖口金线绣的流云纹扫过她攥着缰绳的手背。觅媛却突然灵巧地侧身躲开,金丝广袖扬起的金粉落在他衣襟:“我偏要给八姐助威,看她把你从马上掀下来!”话虽如此,她却悄悄将编到一半的缰绳塞进徐怀瑾袖中,“帮我收好。”
夜色中的演武场被火把照得通明,醉梦甜早支起茶棚,橙色裙摆掠过摆满点心的长案。燕子严默默往她腰间的竹篓添炭,目光却总追着她忙碌的身影。醉梦艾躲在苏晚凝身后,绿纱裙蹭着商队运来的丝绸货箱,兔耳却因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不住颤动。
“怀瑾公子!”醉梦紫甩出银鞭缠住旗杆,九尾狐尾优雅地卷起盏茶,“听闻你近日得了匹西域汗血马,怎不用来比试?”话音未落,玉骢马嘶鸣声响彻演武场。徐怀瑾骑在马上,月白长衫被风吹得鼓胀,腰间螭纹玉珏随着动作轻晃。他伸手将缰绳系在马鞍,却见末端多出串金丝编的猴形结——正是觅媛趁他不备时偷偷系上的。
“比试开始!”醉梦熙的长刀劈开夜色,狼目在火光中发亮。她的白马刚冲出十丈,忽有团金色影子从屋檐跃下。觅媛蹲在徐怀瑾马鞍前,金丝裙在风中猎猎如旗:“说好给八姐助威,自然要近水楼台!”她指尖勾住缰绳,琥珀色眸子映着跳动的火焰,“不过...你若输了,往后三个月的诗会,我要你只作我的影子。”
徐怀瑾低笑出声,策马追向醉梦熙扬起的烟尘。他的手掌覆上觅媛攥着缰绳的手,温度透过金丝传递:“那我可得输得漂亮些。”远处传来醉梦红的笑骂,冯广坪正往她箭筒里塞新制的鸣镝;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举着树枝欢呼;而醉梦青倚在何童怀中,青色裙摆扫过满地星辉。月光下,那根缠绕着玉珏、狼牙与金丝结的缰绳,正随着疾驰的马蹄,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马蹄声如骤雨急落演武场,徐怀瑾的玉骢马突然昂首嘶鸣,前蹄腾空惊起满地火星。觅媛死死攥住缰绳,金丝广袖被夜风鼓成饱满的帆,却见醉梦熙的白马如离弦之箭擦身而过,狼尾扫过她发烫的耳尖。"抓紧了!"徐怀瑾的手臂突然环过她腰间,月白长衫下摆裹着她的金丝裙,两人在马背上晃出一道流光。
场边骤然爆发出喝彩声。醉梦红蹲在兵器架上,红衣似火,猫瞳紧盯赛场:"怀瑾要使诈!广坪快射他帽子!"冯广坪闻言拈弓搭箭,却被醉梦甜拦住,橙色衣袖扫过他的箭筒:"使不得使不得,仔细伤着媛儿!"燕子严默默将备好的金疮药往醉梦甜手里塞了塞,温润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发间晃动的银簪。
混战间,虎妞小葵突然骑在二宝肩头窜上高台,橙色裙摆扫落案上的茶盏:"我来当裁判!谁先抢到那面旗子——"话未说完,醉梦紫甩出银鞭缠住旗杆,九尾狐尾优雅地卷走旗子,紫色纱裙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这彩头,归我纳兰公子了!"豪门阔少纳兰京笑着接住旗子,却在醉梦紫飞身后偷偷将旗子塞给了在台下蹦跳的小加加。
觅媛的注意力全在缰绳上。金丝与靛青锦绳被汗水浸得发潮,玉珏磕在狼牙上发出细碎声响。她忽然感觉徐怀瑾的呼吸拂过耳畔:"闭眼。"话音未落,玉骢马猛地加速,劲风掀起她鬓边碎发。再睁眼时,他们已冲过终点,而醉梦熙正晃着手中长刀,狼耳气得直抖:"你竟抄近道!不算数!"
演武场陷入新一轮喧闹。醉梦艾躲在苏晚凝身后,绿衣沾着飘落的樱花;醉梦青缠着何童讨要方才射落的流星镖,青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觅瑶捧着枇杷往罗景珩嘴里塞,粉红襦裙沾满果渍。觅媛低头看着缰绳,发现徐怀瑾不知何时在末端又系上枚刻着"瑾"字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愿赌服输。"徐怀瑾翻身下马,伸手接住跃下的觅媛,指尖在她掌心多塞了颗桂花糖,"明日诗会,我这影子...可否跟着金猴子去偷酿新酒?"觅媛咬着糖转身跑开,金丝裙在夜色中划出璀璨弧线,却不忘回头朝他比出个鬼脸:"先过了八姐的追魂三箭再说!"
演武场的喧嚣惊动了栖息在树梢的夜枭,扑棱棱振翅声里,大姐醉梦香踩着满地星光走来。明黄襦裙上的豹纹刺绣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她单手按住聂少凯欲掏钱袋的手,琥珀色瞳孔扫过众人:“输家的彩头,不如改成替媛儿绣香囊?”此言一出,醉梦艾的兔耳瞬间竖起,绿衣下摆扫过苏晚凝捧着的绸缎:“我库房里新到的蜀锦,最适合绣金线!”
徐怀瑾摇着折扇笑弯了眼,故意凑近觅媛发间轻嗅:“金猴子身上的桂花糖香,倒比蜀锦还诱人。”他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将长刀鞘重重磕在地上,狼尾扫过青砖溅起火星:“明日卯时,绣房见真章!不会穿针的,可别来丢人现眼!”大风在旁憨笑着挠头,顺手将醉梦熙散开的发绳系好。
次日清晨,绣房的雕花窗棂透进熹微晨光。觅媛刚将金丝线穿入银针,忽见门帘被掀起,徐怀瑾晃着腰间新换的银铃跨进门槛,月白长衫上还沾着露水:“特意起早采的晨露,泡桂花茶最是香甜。”他说着将青瓷茶盏推到她手边,目光却落在她膝头未编完的缰绳上——不知何时,缰绳尾端又多了枚金镶玉的猴形坠子。
绣房里渐渐热闹起来。醉梦甜哼着小曲儿调配丝线,橙色衣袖蹭过燕子严递来的绣绷;醉梦红把绣帕团成球砸向冯广坪,红衣翻飞间猫瞳亮晶晶:“你这针脚比牛耕地还粗!”最惹眼的当属虎妞小葵,她把二宝当人肉绣架,橙色裙摆扫过满地彩线,嘴里还念叨着:“本虎要绣只比山还大的老虎!”
觅媛望着满屋喧闹,指尖的银针突然顿住。徐怀瑾不知何时挪到她身旁,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在想什么?”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缰绳,修长手指捏着金线穿梭,看似随意的针脚却勾勒出桃花纹样,“原来你说的绣满桃花,是这个意思。”
窗外传来黄鹂啼鸣,晨光为觅媛的金丝裙镀上一层柔光。她望着徐怀瑾认真刺绣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驰骋演武场的快意,此刻被茶香与丝线缠绕的时光,倒更像细细编织的美梦。而那根承载着众人笑闹与心意的缰绳,正一寸寸将往后的岁岁年年,悄然系在一起。
绣房的喧闹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醉梦甜慌忙去关雕花窗,橙色裙摆扫过装满丝线的竹篮,各色绣线顿时如彩蛇般在地上蜿蜒。燕子严默默蹲下身子,将散落的金线一一拾起,修长手指被染成星星点点的金。
"这下可好!"醉梦红跳上窗台,红衣与雨幕中的青竹相映成趣,猫瞳盯着窗外暴涨的雨势,"山路被冲垮了,冯广坪运来的蜀锦怕是要泡汤!"话音未落,冯广坪已顶着湿漉漉的蓑衣闯进来,怀里紧紧护着用油布裹好的锦缎:"放心,一匹都没湿!"
觅媛望着窗外迷蒙的雨帘,手中缰绳突然被轻轻一扯。徐怀瑾半倚在绣架旁,月白长衫被穿堂风鼓起,他晃了晃新系上的猴形金坠:"听说雨中游湖别有一番风味,金猴子可愿与我共撑一伞?"他说话时,折扇不经意挡住旁人视线,指尖偷偷勾住她的小指。
"胡闹!"醉梦香按住聂少凯摸伞架的手,明黄襦裙上的豹纹刺绣随动作起伏,"这般大雨,万一着了凉——"她的话被醉梦泠的欢呼声打断。九妹赤脚踩在积水里,粉红纱裙沾满水珠,鱼尾幻化成的双腿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我带觅两哥哥去湖里捕鱼!"
雨声渐急,虎妞小葵突然骑在二宝肩头冲向雨幕,橙色裙摆瞬间湿透:"我们去接阿肆和小加加!他们在田里收麦子呢!"二宝被压得直咧嘴,却仍稳稳托着妹妹,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泥泞。醉梦熙抄起长刀就要跟上,被大风一把拽住后领:"先把你的斗笠戴上!"
觅媛望着乱作一团的众人,忽然觉得掌心一暖。徐怀瑾不知何时将油纸伞撑开,罩住她和膝上的缰绳,自己大半个身子却浸在雨中:"小心雨水污了桃花绣。"他说着,用帕子轻轻擦去她发间的雨珠,"等天晴了,我们就用这缰绳,套着玉骢马去寻最美的桃花林。"
雨幕中,醉梦艾抱着被雨水打湿的绣绷躲进苏晚凝怀里,兔耳耷拉着;醉梦青缠着何童讲起雨中的传说,青色裙摆滴着水;就连最安静的醉梦兰,也和南宫润凑在窗前,讨论着雨停后要去采的蘑菇。觅媛握紧手中的缰绳,听着玉珏、狼牙与银铃在雨声中轻响,忽然盼着这场雨,能落得再久一些。
雨势稍歇时,一道彩虹斜跨天际,将演武场染成斑斓之色。醉梦泠湿漉漉地从湖里钻出来,粉红纱裙裹着满兜活蹦乱跳的银鱼,身后觅两哥哥举着荷叶伞亦步亦趋。"快来煮鱼汤!"她的鱼尾在青石上甩出晶莹水花,惊得正在整理绣线的醉梦艾兔耳猛地竖起,绿裙上的丝线团子滚了满地。
徐怀瑾松开撑伞的手,任由月白长衫被晚风掀起褶皱。他弯腰拾起枚沾着雨珠的鹅卵石,指尖灵巧地在上面刻出猴子摘桃的图案:"金猴子瞧好了,这便给你做个缰绳坠子。"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从梁上倒挂下来,火红裙摆扫过他的折扇,猫瞳狡黠发亮:"徐公子刻得这般用心,莫不是要把媛儿宠成平阳宛最金贵的猴儿?"
庭院东角忽然传来"哐当"巨响。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举着用树枝和藤蔓扎成的"云梯",橙色裙摆沾满泥浆:"我们要去后山采野果!"二宝被压得满脸通红,却仍稳稳托住妹妹,憨笑着朝众人招手。醉梦熙抄起长刀要随行,狼尾却被大风一把拽住:"先换身干衣裳!"
觅媛望着乱中有序的众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缰绳上的玉珏。忽然,徐怀瑾温热的手掌覆上来,带着鹅卵石特有的凉意:"明日天一亮,我们便骑马去栖霞山。"他将刻好的坠子系在缰绳末端,金猴与玉珏相撞发出清响,"让这根缰绳,再添些满山红叶的颜色。"
暮色渐浓,醉梦甜在廊下支起铜锅,橙色衣袖拂过袅袅热气;燕子严默默往灶里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