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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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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白站起身来,看向宋远柠和俞卓的师姐,微微颔首。

“我暂时离开一下,去卫生间,”行白说,然后把视线平静地移向从椅子上猛然弹起的俞卓,“如果你想跟过来,尽管来吧。”

俞卓扬起嘴角,“当然。我从不拒绝你的邀请。”

俞卓转过身,对餐桌上剩下的二人优雅行礼,接着轻快地跟上行白脚步。

从见面以来,她就是在等和行白单独谈话的机会。

行白和俞卓走到大厅角落,在在靠窗的地方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直直拐进去的、狭长的走廊。

墙边的指示牌画了个向前的箭头,指示走廊尽头唯一亮着的小房间就是卫生间。

这种奇特的布局虽然不方便,但能很好地隔断声音,除非在走廊里,或者直接站在面对卫生间的转折口,在大厅的其他任何位置都听不到里面的人大声说话。

一路上行白都背对俞卓,没有回头,等走到最深处,行白推开门,背对着她说,“今天上午在报到处偷看的人是你。”

行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句。

“是啊,”俞卓跟着走入,毫不心虚地摊手,“我很惊讶能在异国他乡碰到熟悉的同学,真是缘分,当然要打个招呼。”

行白转过身,眯眼看她,“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以我们曾经的关系,还以为下次见面你会夹着尾巴逃走。可惜,我还是高估了你的廉耻心。”

“愤世嫉俗、头脑简单……行白,我很欣赏你,明明遭遇了许多打击,依然是这副不低头的模样。”

“呵,说得好像不是你给我带来的麻烦。”

俞卓语气中有些惋惜之情,“随便你怎么想,这些都是其他人转述给你的片面之言,不是吗?谣言总是比真相走在前面,你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别太恶心我。”行白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你要是当真问心无愧,怎么不敢在研讨会其他教授面前与我当面对质,你大可以在报道的时候跳出来诘问我。”

“妨碍会场秩序,然后让你叫保安把我带走吗?”俞卓笑了,“我从不做损己利人的事。”

行白:“撕下那张假脸,你真是坦诚地可怕,彻头彻尾的魔鬼。”

俞卓:“我很享受在你面前真实的自己,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类人,只是你不愿意稍微把底线放低那么一两毫米。”

“科研可不是单打独斗,你要学会聪明地与人合作。”俞卓接着说,用食指点了点额头,“有时候耍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也是必须的。”

“你先说服你自己吧。在意识到你的所作所为后,这就是我的态度,从之前到现在都坚定不变,你没必要和局外人澄清。而你却始终纠缠不放,想让我同流合污——我只从这些看出来你不敢承认你的心虚。”行白上下打量她,“所以你今天是来警告我闭嘴?”

“……不是,”俞卓缓慢地大幅度摇头,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我并非为此事而来,你不能事先假定我的立场。这样,让我们各退一步,至少你应该宽容大方地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离我远点,我衷心地谢谢你。”行白特地加重最后三个字的语气,假装要推门离开。

不出所料,俞卓快速拦住她的手,整个身子挡在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行白,你总是让我想起曾经养的宠物,它很蠢,根本看不出来我不喜欢它。但它对我异常热情,一直贴在我脚跟后面,被踢到都会摇着尾巴回来,完全不记仇,真惹人怜爱。”

俞卓放慢语速,充满怀念,“有一天它走丢了,我家人都很伤心,我却很兴奋,比它死死地粘着我的时候更加兴奋,在那一刻,我爱它胜过世上其他任何东西。”

行白嗤笑:“这只能充分说明你是个变态。”

俞卓对她的评价习以为常,温和地说,“你可以继续保持安心生活的状态,只要你保证永远不说,我就不会故意丢弃你。”

行白挑眉,“之前把我驱逐出视线的计划失败了,现在就要拖我下水,让我闭嘴?你太疯狂了,俞卓。”

“你是最大的不安分因子,我只是谨慎地提前抹杀威胁。”俞卓的姿态好像只是在和人随意地讨论天气如何,而不是在放狠话。

行白双手交叉,“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也不想管你那些破事。我跟你解释过十几遍,那些东西暗处隐藏的问题只能二选一——要么涉及伦理,在同意书的范围外非法获取受试者的身体状况,要么就是捏造出来的假数据。无论哪种,我都嫌脏,你要剽窃就全拿走,别让垃圾和我有一丝一毫关系。但你选择了不择手段地抄近路,事到如今,别做贼心虚。”

俞卓的用词充满不善:“你以为自己摆摆手就能轻松摆脱了,你难道就没有从中获益一分一毫?”

“多亏了我的不成器,硕士第二年还没发表任何文章,倒也方便撤稿,”行白立即换上自嘲的语气,这是激怒俞卓的最佳手段,“在意识到数据有问题的那一刻,我立刻终止手上进度,取消所有论文投稿,甚至办理退学手续。我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如果后续有任何因我处理不当而起的问题,我也不会逃避。倒是你……不怕吗?”

“是,你清高,你退出了,那我怎么办?”俞卓瞪眼,大跨步贴近行白,面对面只隔着五厘米的空隙,几乎要凑在一起。

她双手握拳攥紧,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都是因为你,我那几年的成果全部泡汤,整个课题组都必须秘密撤稿,还连累了导师。就算你模糊了撤稿原因,研究领域的其他人都在跟风怀疑我们课题组的所有论文!装什么有良知,你就是在用我们的前途满足你自己的私心!”

“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行白直直地对上她怒火中烧的眼神,回报以狠话,猛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克制地拍了拍皱起的衣服。

无论因为哪个原因,她都想给这人脸上来一拳。

行白冷着脸,“如果要说我哪里做的不足,就是当初留了几分余地,而不是直接向大众公开错误。”

行白看到俞卓在原地维持着双手握拳的动作,死死地拧眉盯着她,眉头几近打结。

时间在此刻拉长,几乎是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久到行白以为俞卓已经想出来暗杀她的一百种方法。

但是最后俞卓只是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不理解我。”

行白闻言,沉默片刻,说,“你也不理解我。”

行白:“在你眼里,我全然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人、反派、叛徒,因为我阻挡了你的利益,这就是我们无法互相理解的原因。”

行白顿了顿,努力组织过激语言,把局面推向更加无法挽回的境况,“我从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这种说法过于美化我曾经的愚蠢,而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作为罪人的赎罪。你可以大肆宣扬我曾经犯的错,我对一切后果全然接受,绝不反抗。”

俞卓的眼神微微颤抖,感觉她是在对牛弹琴。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松开拳头,背过身去,躲开行白审视的目光。

俞卓照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仪容,又恢复成几分钟进来前正常的模样,连嘴角弧度和刘海位置都没有异常,然后一声不吭地径自离去。

她瞬间变脸的功夫一向精湛。

行白没有追上去,只是低头看着被她大力甩上的门在撞上门框后不停震动。

长长的走廊上俞卓的脚步声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飞奔起来。

怎么可以有人违背她的意愿。

俞卓几乎要咬碎后槽牙。她自认一点都没说错——只要行白闭嘴,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只要错误不被发现,就是不存在。

俞卓在餐桌前止步,看到二人相谈正欢,于是对她们嫣然一笑,“行白生理期来了,让我回来帮她拿卫生巾。”

“哦,哦,我带了,等一下……”俞卓的师姐愣了一下,虽然没搞清楚状况,开始翻找自己的小包。

宋远柠本来正尝试和俞卓的师姐套话,但是还不如俞卓之前的一番试探里主动曝光的信息多,显然俞卓谨慎地没落下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看到俞卓独自回来,宋远柠大概猜到,她应该是在行白那里吃了亏。

确实是个口头不饶人,辩理辩不过的小家伙。这很符合宋远柠对行白的了解。

俞卓看向怡怡然坐在座位上的宋远柠,突然一伸手,拽着她站起往走廊尽头走去。

俞卓的师姐一脸震惊,手上还拿着刚翻出来但没人接的卫生巾,不知道她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走到大厅边缘,靠近与大厅角落的走廊口,宋远柠停下脚步,站定。

宋远柠反手扣紧俞卓的手腕,不让她后退,“行了,礼貌点。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

她刚刚没有反抗,主动跟俞卓走,大部分是好奇俞卓想说什么。要不然俞卓根本不可能拉着她这个大活人顺利地走这么远。

俞卓愣了愣,动了动手,居然挣脱不开。

俞卓第一次和宋远柠见面,有些超出预料,没想到她是跟行白完全不同的性子……非常主动。

俞卓噎了一下,原本处于主动地位的她落入下风,感觉有些不对,只好按照原本准备好的剧情劝说她,“离行白远点,你根本不知道她是哪种人。”

宋远柠:……

幸好行白和俞卓不是朋友,不然她要录下音让行白好好听听,让行白知道什么叫识人不清。

等下,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行白在场的时候俞卓说得话也很过分,倒也不缺这一句了。

宋远柠的表情突然变得和吃了只苍蝇一样,撇嘴,对俞卓毫不客气,“你这话说得没水平,好像你是她亲妈一样,管得真多。”

“她不是孤儿?”本科加硕士同学近六七年,俞卓居然完全没有捕捉到行白有母亲的痕迹。

她从来没听行白说过家事,也没听到行白和家里打电话。而且行白每周连续两三天都要给初中生高中生上家教,生活费都是一手挣出来的。

俞卓的表情从疑惑快速转向自然,以为又打探到行白的另一个弱点,“是行白母亲再婚了,所以不管她?”

宋远柠瞬间了然,行白似乎没和俞卓说过家事,而她自然也不会透露更多细节,眼底闪过寒光,像看傻子般看她,“比喻而已,意思是你对行白关怀备至、充满’母爱’。”

俞卓表演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对此非常好奇”的表情,催促她把话说下去。

“你们在说什么?”行白从另一边走回餐厅,正好撞上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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