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掌心里的沙,无论握多紧,都只是从掌心间飞快散落,不一会儿,什么也不剩下。
夏一狞和周礼结婚已经过了半年,这半年里,他在学校的的课越上越得心易手,深得家长学生的喜爱。
早上刚上完两节课,他骑着车吹着风回家,路边对他行注目礼人们的眼光,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骑着车偶尔看看路边的风景,殊不知,他在看风景,而在看风景的他也是别人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自从知道夏一狞周一周二和周五早晨都会在同一个时间段经过这条路,渐渐地走这条路回家的人越来越多,哪怕多走几步路才能到目的地,大家也愿意没事时走走碰碰运气,看到似天仙般的美人,一天的心情都会好许多。
骑到半路,他隐约看到前方有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路边,他心里涌起开心的情绪,嘴角微微勾起,带着甜蜜的笑。
“今天的礼物。”车刚停下,他还没下车,身侧一个阴影挡住阳光,递来一个木盒子。
夏一狞放开一只握着车把的手,接过木盒。
“打开看看。”周礼一只手扶住自行车车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几张钱票,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徽章,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真厉害!”他拿着盒子的力度重了许多,眼里充满了喜爱。
“好看吗?这个奖牌是纯金的,我觉得它最好看,还有几个透明的,回家拿给你。”周礼语气里带着按耐不住的骄傲。
夏一狞扭头看他像个展开翅膀炫耀求偶的孔雀,露出忍俊不禁的笑,不小心发出笑声。
周礼也不气恼,看着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爱,但听到笑声后,他的眼里也带了一丝笑意。
“回家吧!”夏一狞侧着身,仿佛要埋到周礼怀里,轻轻贴着他,把手里的木盒放到周礼衣服的右边口袋里,手先伸进去,指头明显感受到有冰凉的不规则物体,他伸出手,探进另一个口袋里,指头只能感觉到干燥带着体温的布料感觉。
他把盒子放好,然后离开周礼的胸膛,感觉腰间力气一紧,轻轻拍拍周礼放在腰的手,示意他放开。
周礼自从他凑近后,眼神里就带着浓浓的占有欲,脸上的微笑有些难以维持。感觉到他想逃离的动作,他先是收紧力气,然而感受到夏一狞拍拍他的动作后,还是放开了手。
“你自己跟上吧!”
夏一狞在周礼放开手后,脚一踩踏板,登的一下就骑走了,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荡荡的空气中。
周礼看着骑车远去,背影充满愉悦气息的宁宁,眼里带着笑意,伸手到左边口袋里,轻轻摸摸木盒被打磨光滑的表面。
旁边的路人就看着他理正帽檐,步姿挺拔,走路带风地回家了。
路人感觉自己仿佛看了一场美妙的电影,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脑海里全是他们刚才拥抱的场景,沉醉在两个主角的天作之合的颜值上。
夏一狞到家后先和坐在院子的奶奶先打了个招呼,把车停好后,走进院子。
“奶奶,爷爷和闫叔呢?又不在家了?”
“是啊,两个老头又去找人下棋,家里就有棋,他们还非要去公园里。”
夏一狞笑笑,“公园人多嘛。”
他坐在奶奶旁边,和奶奶一起拔豆芽。
“哼,我可不惯着他们,还非得去人堆里才能下不成。”
周老太太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飞快,她抢过夏一狞手里最后几根豆芽,飞速拔断,放到篮子里,然后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宁宁,中午我们吃螃蟹。早上你去上课,你陈姨拿了七八只大螃蟹来,奶奶看了,各个都是又大又胖。”
“陈姨又送东西来了。”夏一狞一听到陈琴姨又送东西,心里就无奈。
“可不是嘛,我就说别这么客气,老是送东西来,我们家也不缺,都有的。”周老太太说到这,停下脚步转身,凑到他身边,小声说:“宁宁,你知道陈琴咋说的吗?”
“怎么说的?”夏一狞配合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说那都是看在宁宁给她侄女找了门好对象的份上!”周老太太心满意足地说完,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知道真相的光芒。
“奶奶,这个事我也正准备和你说。”夏一狞说着,接过奶奶手上的篮子往厨房走。
周老太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叨着,“那宁宁你快和奶奶说说!”
“奶奶,一时半会说不完,我先把菜炒了,一会桌上和你说。”
“好吧好吧。”周老太太有些着急,但是她明白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她想把整个故事听完,不间断,确实得找个足够的时间。
她扭头到水池旁戴上手套,拿出一把大刷子和剪刀,抓起盆里绑着的螃蟹“咔嚓”两下剪掉绳子,拿起大刷子就开始清洗。
厨房里,夏一狞把豆芽篮子放到一旁,点燃灶台,先在锅里加半勺猪肉,然后把蒜薹、香菇倒进锅里,开始翻炒,看火候差不多再加点水,最后加入一点调味料,盖上盖子,把铲子放到旁边的盘子上。
这时,周老太太也把洗好的螃蟹放到桶里用木板盖住免得它们跑出来,然后提着桶到厨房。
夏一狞把菜装到盘子里,周老太太打开锅舀了两碗米粥。
他们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准备吃饭,但是饭还烫着,夏一狞看着奶奶急切的眼神,还是开口说了。
“宋雯上周和我一起去百货市场逛,奶奶还记得这事吗?”
“记得记得,就上周的事嘛,奶奶记得,那不是宋丫头说要去买衣服硬拉着你去的吗。”周老太太急切回答。
“是啊,我也以为是单纯买衣服,但其实宋雯去,并不完全是为了买衣服。”
“啊,这啥意思?”周老太太也绕糊涂了。
“宋雯她和人约好了在大食堂见面,但是她不好意思去,于是找了个买衣服的理由拉我一起去,给她打掩护。”
“哎呀这丫头,有啥事不直接说,做什么遮遮掩掩。”周老太太邹着眉头,她是非常不认可宋雯这种瞒着家里的行为,她年纪还小,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更别说还拉上宁宁了!
“是啊,我也担心这个,”他仿佛知道奶奶眼里的担忧,继续说:“所以周礼也跟着我们一起去。”
“哦哦,这就好,这就好。”周老太太拍拍胸膛,松了一口气。
“本来宋雯找我也有这个意思,这个先不提。最后我们到大食堂看到那个人了。”他说到这停下,看着奶奶的眼神带着笑意,“其实这个人,奶奶你也认识。”
“谁呀?”周老太太说了几个人名。
夏一狞摇摇头,“奶奶,是鲁顺,就是当初和周礼一起回来的人。”
“哦!是他呀!”周老太太吃了一惊,居然会是鲁顺。
“是啊,我们也觉得吃惊得很,不过他们两倒是很开心,鲁顺和宋雯还是邻居呢,他们小时候还见过面,一起玩。”
“这可真是巧了!难怪你陈姨会说这是个好对象!”
“是啊,他们两都很满意对方。”说到这,夏一狞叹了口气,“但是陈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我介绍的鲁顺给宋雯。”
“哎呀,这不好,人家自己认识的,我们要和她们说清楚。”周老奶奶急了。
“奶奶,我也是这样想的,刚好周礼一会回来,我们一会去找陈姨解释一下。”
夏一狞说完,周老太太也满意了,刚好饭也没那么烫,可以吃了。
过了会,周礼提着一块猪后腿和两个杨桃罐头回来。
“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自己去舀,灶上还有菜,记得把锅洗了,旁边放的螃蟹蒸上。”周老太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好,阿奶,我把罐头放客厅柜子里,记得吃,它容易坏,这肉你看放哪,我切一半带去陈姨家。”
周老太太放下手上鸡食,洗把手,“跟过来。”
周老太太指挥着周礼先切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到盘子里盖住,然后按照她的需要把剩下的肉切了分好。
“刚好可以炖玉米排骨汤,我中午还和宁宁说最近是吃这个的好时候呢。”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剩下我来。”周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周礼可以走了,她乐滋滋地收拾着。
“嗯。”周礼洗干净案板挂好,给自己舀了饭菜端到客厅吃。
夏一狞在书房收拾画具,他昨天中午画完画太累了,忘了收拾画具,把画笔洗干净晾干,没用完的颜料盖上盒子摆列整齐,用过的画纸放在一堆,半成品画先盖上一块布放着。
他这次画的是奶奶和爷爷坐在一起看花,午后阳光正好,照得环境既亮堂又温暖。
他仔细看着画,心里突然有了些其他想法,摆好画架,拿出画笔粘上一点绿颜料和白颜料,在爷爷背着的手上画了一束漂亮的重瓣绿菊花。
奶奶最喜欢绿色,家里还留着一个她当时出嫁时娘家给的绿翡翠,是一个玉牌,颜色鲜艳像阳光照耀下的翠叶,充满生机活力,也是祝愿她的婚礼能够充满生机活力,幸福美满。
但是因为一些事,现在不能戴金玉之类的东西,他们只好把它们收拾起来,等着将来或许有重见光明的一日。
由此,周老太太对一些颜色亮丽的绿色的花比较偏爱,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周老爷子知道有个小孩送给夏一狞一个疑似重瓣绿菊花时会那么惊讶了。
只是轻轻勾勒了几笔,再看画面,仿佛能看到周老爷子偷偷摘了心爱的花给他挚爱的妻子,而周老太太看着他笑着,仿佛也知道他要送花给她。
夏一狞看着画,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挂上了幸福的笑。
周礼走进书房的时候,他在画画,周礼也不发出声音打扰他,安静的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画画,一直到他画完了在安静欣赏画作的时候,才开口。
“好看。”
“嗯,我也觉得。”
“感觉比原先多了点东西。”
夏一狞听到这笑出声,当然多了点东西,他刚画的花。
“我的意思是,感觉不一样。”周礼又说,语气带着急迫。
“知道你的意思啦。”夏一狞收敛笑声,但语气里还是听得出浓浓的笑意。
周礼看他脸色温和,上前两步,从背后半拥着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
感受头顶传来难以忽视的热度,夏一狞也放松身子,顺势向后靠去,稳稳贴到一面热气腾腾的人体肉墙上。
他们相互倚靠着静静感受这温情的时刻。
“好了好了,我们还要出门呢。”夏一狞挣脱开周礼的怀抱,把画笔和颜料板收拾起来,“你快去拿东西,我洗把收手就好。”
他边说边收拾,突然感到腰间一个用力,不受控制地扑到周礼怀里,深深接了一个吻。
许久,周礼才放开他,嗓音带着一丝低沉暗哑的性感,“好,我都听宁宁的。”
夏一狞看了他一眼,又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了,快去吧,我们早去早回,好不好呀。”
夏一狞语气带着哄骗,周礼眼睛一亮,看着他的眼神烁烁生辉。
“嗯。”周礼重重应下,随后他不舍地转身离开,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宁宁在收拾东西的背景,这才转身离开。
中午陈琴已经吃完饭,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去食堂打了饭菜吃完洗干净饭盒,本来想着打个毛线,这几天也快入秋,过不久也就到了冬天,她得给宋雯织件毛衣,宋雯毛手毛脚,连毛衣都不会织,她家离这又远,她作为小姑,不得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侄女。
夏一狞和周礼到的时候,陈琴正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织毛衣,大门微微遮掩着,并没有关紧。
在这里住着的人家,只要家里有人,一般都不把门关紧。
“陈姨,我们来了。”周礼敲了敲门,说。
“宁宁来了呀!你们快进来!快进来!”
陈琴一听到周礼的声音,就马上放下手里的毛线快步走到门口,上周说了这周他们有时间就来,没想到周礼刚回来他们就来了。
“哎呀,你说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呀!”陈琴一看到周礼手上提着的肉和罐头,眉头就皱起,“一会可得拿回去!来陈姨家还拿东西,要被大家知道可得笑话陈姨!”
“陈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我们下次可不敢收您送来家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