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害怕,乔婉兮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着躺在一张床上。
她环顾四周,房子看起来很小很简单,远远比不上她曾经住过的家里的房子,被绑在床上的乔婉兮狠下心滚到地上,想找找有没有剪刀什么的,能解开绳子的东西。
还没等她找到,就听见推门声,有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长得跟个武夫一样,但穿着读书人的袍子。
来人看到乔婉兮摔在了地上,冲过去抱起她,乔婉兮害怕,挣扎,嘴里带着哭腔说:“你是谁?你要钱我家有好多钱可以给你,求求你,放了我。”
男子将乔婉兮放到床上说:“我叫吴刚,村子里的人不会放你走的,你就住下吧,我想要的妻子是和我互相心悦之人,在你没爱上我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这一夜,男子故意摇晃床铺,早起之后又划破胳膊,让血滴落在手帕上,制造出行房的假象。
乔婉兮一夜都没敢睡实,早晨被吴刚摇醒,吓得尖叫,吴刚只能先远离她,说:“早晨得去给我爹娘敬茶。”
乔婉兮想把这家人杀了的心都有了,还给他们敬茶,但是为了活命,她只能忍耐。
敬茶时,堂上坐了一位年老的妇人和男子,妇人看起来神色惶惶,老男人气定神闲地说:“你既已进了我吴家,就要安分守己,赶快给老吴家添个一儿半女才是正经事。”
乔婉兮听到这声音,心里一惊,这就是她昨天听到的族长的声音,看来她是被族长买回来给他儿子当女人。
乔婉兮拿起茶盏,也没行什么礼,就直接低头递给了吴刚的父母,吴刚母亲看父亲喝了才敢喝,乔婉兮心下了然,猜测吴刚的母亲也是掳来的。她忍住眼泪,哭是没有用的,得想办法逃出去。
回到房间后,乔婉兮给吴刚跪下,求他放过自己,说她想回家。
吴刚扶起她说:“你被送到这来给我当妻子,已经成了定局了,我放你出去,我们一个村都会倒霉,所以我不会放你走的。”
乔婉兮连连承诺自己出去后不会说出这里的一切,吴刚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后来的几天,乔婉兮想出去看看都不行,吴刚说:“我们这里,女人是不能外出的,男人在外干活,女人每天在家里生孩子做饭就好了。”
乔婉兮眼见出去探路都不行,趁着吴刚他爹出去,便对吴刚说,自己要去侍奉婆婆,吴刚看着她没说话,乔婉兮被盯的害怕,本能的往后瑟缩。
最终吴刚说:“你去陪陪娘也好。”
乔婉兮来到婆婆房间后,就像婆婆打听,她问:“婆婆,你也是这村里的人吗?”
婆婆小声说:“不是。”
乔婉兮泪眼俱下地说:“婆婆,你也是被拐到这的吧,救救我吧,我们一起跑吧。”
哪知婆婆叹了一口气说:“孩子,认命吧,生个孩子就好了。”
乔婉兮看着婆婆显然是被同化了的样子,只能弱弱笑了一下,嘴里重复道:“认命、认命。”
她乔婉兮才不会认命,过了一个多月,乔婉兮一直待在这个家里,吴刚和他爹都不允许自己和婆婆出去,乔婉兮快要疯了。吴刚现在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谁知道后期会不会恼羞成怒强迫她,再说,这一整个村都是人贩子,从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趁着吴刚和他爹没在家,将婆婆反锁在家里,跑了出去,第一次走出这间屋子,她看着眼前陌生的村庄,没有半点欣赏的念头,看到路就往出跑,终于跑出了几条街,她看到了大路,她要出村了,乔婉兮露出了笑容。
可是慢慢地乔婉兮的笑容凝固住了,她看到村子外面全是男人,那些男人看到她都很吃惊,又很生气,有人说:“这是谁家的媳妇,得给个教训。”
一群男人朝她走来,看着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样子,乔婉兮害怕了,她尖叫出声,嘴里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她不知道往哪去,她不想在回到那个牢笼一样的房子里。很快,一群男人围住了她,有人摸她的手,有人摸她的脸,有人开始扯她的衣服,乔婉兮尖叫着推着这群人,但是却被欺侮地更厉害了。
这时有人突然出声说:“这好像是族长家的儿媳妇。”
有人迟疑了,说道:“要不算了?”
又有声音响起:“什么算了,族长的儿媳妇又咋,族长老婆我都敢,村子里就是这规矩。”
众人一听也是,吴村200年来都是这样,谁家的媳妇赶跑,那就让全村的男人惩罚她,这样所有人的媳妇都被管得服服帖帖的,没人敢跑。
“住手——”
“住手——”
吴刚和他爹终于赶回来了,吴刚冲了进来,挥退人群,抱着衣衫散乱,哭成一团的乔婉兮。
其他人看族长来了,都退了下去,但是还有人嘴上说道:“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谁家的媳妇想跑,就得伺候全村的男人。”
吴刚听了这话,气愤不已,他大声说:“谁说我妻子要跑的?她才来村里,今天看我不在家害怕,所以想出来找我,是不是?”
接着吴刚的话,乔婉兮连连说是。
族长也说:“对于逃跑的女人的确需要惩治,但是我家儿媳,可没有这意思。我们就带回去了,大家同意吗?”
族长的权利在吴村很大,掌管着财政大权,掌管着女人分配,众人面对族长也只能说好。
回去后,族长发了好大的火,他对乔婉兮说:“村里的男人都在地里干活,你只要跑出去就会有人看见,那些男人就会强了你,完事以后就把你送到窑子里去。
我儿子敬你爱你,在家都不让你做饭洗衣,你看看村里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有本事你就接着跑!”
说完,拂袖而去。至于被关着的族长夫人,没人在乎。对于族长来说,女人只是生育的工具,对于吴刚来说,母亲在他的成长中就是一个透明人,对于乔婉兮,她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精力管别人。
所以,族长夫人,吴刚的母亲就一直没人管,被关在房内。
乔婉兮今天被吓坏了,吴刚将她送回房,她坐在床上,裹上被子,吴刚想靠近,却被乔婉兮呵退:“你别过来。”
吴刚后退,说道:“我说过你逃不出去的,你就安心待在这吧”说完他就走了。
乔婉兮脸色阴郁,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感激他吗?你个人贩子,我堂堂相府千金大小姐,想让我给你当妻子,真是做梦,她要找准时机,一定要逃出去。
后来,趁着天黑,她又往外面逃,她原以为婆婆不愿逃走就算了,没想到婆婆向吴刚揭发她逃跑的事情,她害怕,大路上遮挡不多,她拼命地往山里跑,不幸摔倒扭到脚,最终还是被吴刚抓到了。
这一次吴刚的父亲说什么也要把她送走,说他们家不需要她这样不安分的儿媳妇,吴刚据理力争保下了她,她没有丝毫感激,她只觉得累,觉得困,想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这一夜,乔婉兮用淬了毒似的眼睛盯着吴刚的母亲,受害者又变成了加害者,为什么,你也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女性,为什么要揭发她,为什么?
吴刚母亲不敢看乔婉兮的目光,面容苍老,但实际年龄才三十多岁的女人心想:都是这样过来的,乔婉兮跑了,她儿子怎么办?不能让儿子没媳妇。
乔婉兮的心里防线在这一刻崩溃了,她到底能不能逃走?
最终在这里三年,她都没有找到机会逃走,而吴刚的父亲也在三年内病死,并让吴刚的母亲陪葬。
吴刚失去了族长父亲,书也读不下去,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种地,又因为吴刚的读书经历,导致村子里的人嫉恨他有个族长爹就是好,什么都能给安排妥当,明里暗里欺负他。
吴刚变得越来越阴郁,乔婉兮内心很害怕,最终二人也就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
阿周听完乔婉兮的经历,他最先想到的是其他女子,和乔婉兮一同拐卖来的也有几人,但是她们的命运又是怎样,会和乔婉兮一样吗?
阿周不敢想象,他询问乔婉兮:“乔姑娘,你知道村子里的祭礼吗?”
乔婉兮面露疑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阿周总觉得吴村的拐卖和祭礼之间有联系,若按照吴刚说的明天用乔婉兮当祭品,那对于乔婉兮肯定是严加看管,但是他们到现在都没发现周围有人监视着乔婉兮,所以吴刚说谎了。
第二天一早,阿周和林绻就当着村民的面离开了吴村,吴刚发展妻子还在家里,他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
乔婉兮看了他一眼,就回房了。
至于阿周和林绻其实并未离开,他俩在走出吴村范围后,发现周围没有人影,又悄悄折返回村,他们绕了一大圈,从山上回来,远远望去,能看到一群人在劳作,吴村看起来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普通村庄,但阿周知道,这只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