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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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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送礼是难事,送生辰贺礼就是难上加难。更别说,要给腰缠万贯、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方小侯爷准备生辰贺礼,简直难到没边,能愁得人掉一地头发。

这个发愁的人正是我。离方应看生辰还有段日子的时候我就开始绞尽脑汁:金玉之类的富贵玩意他有的是,侯府库房里的金子多到能丢水里听响玩儿,何况我也没钱买;特别意义的小东西往年也送过,怎么说也要每年搞点不一样的;再者,他这人不喜生辰,虽说在我的潜移默化之下似乎没那么抗拒了,但还是送个含义恰当的礼物为好。

这一二三条合计下来,竟是没什么东西好选。我坐在神通侯府的大槐树下皱眉思考,大概是脸色太过严肃,府中侍女来来往往了七八回都没敢上前搭话。她们估计是实在担忧,最后去叫了彭尖过来,探探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彭尖见我神色也是小心翼翼,试探道侯爷不日就会归京,让我不要太过烦忧,若有什么事侯府必竭尽全力为我解决。

我思绪被他打断,听的一愣一愣,好半晌才明白过来,真真是啼笑皆非。不过见到彭尖,倒让我有了点灵感。之前我曾送过方应看一条亲手编的扇坠,虽说努力学了但针脚仍是一塌糊涂,属实浪费那顶好的丝线。方应看当时端详了好一会才勉强吐出一句‘这扇坠倒丑得别致’,羞得我追打了他半个侯府。但那个丑丑的扇坠第二日就取代了原本的翡翠坠子,明晃晃挂在那漂亮的金绣铁骨扇上,被某人优哉游哉拿出去招摇过市。后来听彭尖说,注意到那坠子的官员都诧异得很,眼神偷偷瞟扇子又瞟方应看,但终究没人敢上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万一这就是神通侯的新潮流呢?这么上去询问岂不是拂了侯爷的兴致?可要不得,要不得。

……这么看,倒不如再送他个亲手做的东西?用的物件还是算了,免得让人怀疑神通侯的审美怎么一日不如一日。我一边跟彭尖打哈哈敷衍过去,一边心想:

吃食倒是不错。

虽说方应看这人在吃喝上也挑得很,但倒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虽说大部分都是我威逼利诱他吃的)。北宋的吃食自然不行,他什么没尝过,侯府厨子有时比御厨还厉害些呢。但若是千年之后的配方,就算是方应看,也一定没见过。

生辰…生辰。我把这几个字来回咀嚼,倒真抓住了一丝飘荡的灵光。

——‘蛋糕’,倒是个好选择。

方应看的生辰不早不晚,正是七月初八,七夕节的后一天。北宋的七夕乞巧意味多些,女子拜织女求巧手,男子也凑个热闹晒藏书拜魁星,不过“金风玉露一相逢”之类的定情习俗也一点不少。往年这日我定是和方应看一起过的,但他前些日子有事离京,大约是赶不回来陪我共度这乞巧节。“最迟七月初八,定会返京”——他在信中这么写到。

知道他何时回来,又决定了要送什么,我这几日算的上早出晚归——天天往外跑。做蛋糕听上去容易,真正着手时才发现全是问题,且不说大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用什么做呢?没有烤箱,那……铁锅?蒸笼?能行吗?蒸多久?好吃吗?……

若在侯府厨房试这些东西,保准不到半日,这事儿就会被彭尖飞鸽加急告诉方应看。因此我专门跑去郊外庄园置办了炉灶,买了一应原料,仔细研究再三尝试,却总觉得差了点意思。这一日日过去,眼看就到了七月初七。

七夕佳节,女儿家都欢欢喜喜出门游玩,乞巧、种生、吃巧果,汴京各处人群熙攘,喧闹得很。那人不在身旁,我也有要事在身,就没去凑这些热闹。反倒是前几日上街,请教了几位做糕多年的娘子,得到了一个稍微有些不妙的消息。许是七夕将至,她们都热情得很,与我讲了许多烹饪技巧:“……方才说的都是店里的火候,家家户户的灶炉都不一样,姑娘回去可得多试几次。”

我一一道谢,又暗自思虑。若火候影响如此之大,那在庄园尝试再多也没用,必须去侯府厨房踩个点了……

——于是当晚,我就跑去了神通侯府。

我只说借侯府厨房一用,但彭尖大概以为我要给他家侯爷做长寿面吃,殷勤得很,很快把厨房收拾了出来。侯府厨房果然比我那小庄园的气派多了,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我坐在门槛上暗自感叹。

今夜月明星稀,我把糕点蒸上锅,执了吹柴火的扇子坐在厨房门口等待。晃着晃着,就无端想起“轻罗小扇扑流萤”的诗句来。虽说手中的应该算是大蒲扇,但此时此刻七夕良夜,我也确实在抬头望看牛郎织女星。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手中扇子,又无端念起方应看来。只可惜那人不在身旁,也不知他这时候到哪了?明日什么时候回来?…事情都办妥了吗……好像,让他给我带点什么东西来着……

……

……

“……”

“……醒醒。”

隐约听见有人笑了一声。“醒醒,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抬头,就见方才的梦中人此刻正站在面前,轮廓被月华勾勒出一层薄光,更显身形修长。他微微俯身,发丝几乎垂落到我鼻尖,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抓那缕月光:“听彭尖说,你是来给我做长寿面的?”

长寿面……?

我猛然惊醒,下意识转头去看桌上燃香。……还好,没错过蛋糕的出锅时间……刚放下心来就见方应看颇感兴趣地往厨房里瞧,似乎正准备踏进去看看。

我一个激灵,赶忙站起身挡住门:“…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方应看被我拦在自家门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为了赶上这七夕,我可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怎么,你倒不高兴?”

“高兴,高兴!”我见他又往里看,赶忙再用身子挡过去,“……哎呀,是给你的生辰贺礼,但还没到初八,现在不能看!”

方应看听闻我承认‘生辰贺礼’几个字,唇边笑意似乎更浓了些,“我本就不在意生辰规矩,早一些又何妨?”

……还不知道这回做出来的蛋糕能不能吃呢,万一是黑暗料理岂不完蛋。我坚决摇头:“不行!”

方应看见我严防死守也没坚持,拎起小酒壶晃了晃:“那你还要在这蹲多久?之前说好的酒,正适今夜小酌。”

“酒?”

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提在手里的酒壶。前些日子我曾央他从磁州带点明露酒回来,听闻那里的酒清醇回甘,后味无穷,我早早就好奇得很。方应看说你若想要,这酒半日之内便能送进侯府好几坛,我却摇摇头道明露酒刚出窖时最为香醇,京中存酒都没那个味道,既然方大侯爷刚巧去那边,就纡尊降贵帮我带一壶回来如何?方应看当时未置可否,只是拿扇子敲了下我的脑袋作为回答。

我吸吸鼻子就能闻到那丝盼了许久的清冽酒香,心痒得很又硬生生忍住了:“……再等会。你白日里赶路也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

方应看没回答我,反而走近了些。我一个警惕正准备拦他,他却靠近前把头顺势搭在我肩膀,熟悉的龙涎香一下子冲淡了那点酒气,亲密地萦绕在鼻尖。只听他微叹口气:“见到你就不累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他的语气,也不知他是连日奔波劳累,还是因快要到来的生辰之日烦忧,下意识就抬手环住他:“怎么啦?累了?下回别这么赶了……”

方应看在我肩头安静许久。久到我以为他就这么站着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香燃尽了。”

“什…………呀!”

还没反应过来,方应看就轻松环起我的腰身把我抱进了厨房,吓得我一下子抓紧了他,锤他背脊的动作只换来男人愉悦的笑声。方应看循着味道准确走到蒸锅前才松开了手,我和他在捂不住的香甜味道中大眼瞪小眼,终是我先败下阵来:“…………好吧……但要是做的不好吃,你不准笑我。”

方应看笑道:“我何曾笑话过你?”

“不准笑!”

“……”他颇有点无奈地移开了目光,“好好好。”

虽说这次的蛋糕成色前所未有的好,但我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样?”

“……”

“好吃吗?”

“……”

方应看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细细品味。我愈发紧张,忍不住开口挽救:“……是不是不太好吃啊?哎,我确实不确定这配方对不对……快到你生辰了,我想着做点新奇的东西……之前我家乡…那边,有家做蛋糕可好吃的店,就想着仿一下给你尝尝……啊对,这东西叫蛋糕,虽然现在只能算蛋糕坯……正适合生辰的时候吃……”

我在一旁絮絮叨叨,方应看安静听我讲完,才示意我也尝尝。难道味道很怪?我小心翼翼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嚼嚼——

……

……还行啊?

方应看见我从提心吊胆到舒展眉头又诧异看他,才终于露出一个恶作剧的戏谑笑容:“松软可口,甜味也恰到好处,确实不错。”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故作深沉就是为了逗我,一口气没喘出来,还没开口就被他牵住了手:“走,带你品品本侯爷亲自选的明露酒。”

酒气从厨房一直飘散到屋顶,和方应看在砖瓦上坐下时,我口中还余着那丝蛋糕的甜味。彭尖方才明显看到了我们,不到半炷香,府中下人便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从高处低眸俯视,整个侯府显得安静而空荡,静寂得能隐约听到远处市井的热闹人声。

他所谓‘亲自挑的’明露佳酿果然不错,与京中那些陈酒不可同日而语。我在酒气中眯眼瞧今夜月色,随口问他:“你这回出京,诸事如何?”

“还算顺利。那些人不知从哪听闻我生辰将至又不喜此日,端的是小心翼翼,事情办的比往常还利索。”

“……每年这几日,侯府都清静得很。”方应看说着,又噙着笑瞧我,“现在倒有人年年不请自来,出入我这侯府如入无人之境,当真嚣张。”

“你不喜欢?那我明年不来了。”

“你不来,这七夕月色无人共赏,却是可惜。”

“才初七,最多算上弦缺月,有什么可惜?”我咬住这点不放,“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要鲜花着锦、月满无缺才好。”

方应看闷闷笑出了声:“这偌大侯府若缺了你,自然算不上月满无缺。”他在夜风中搭上我的手,“我向来只要‘最好’。为了这最好的月夜花朝,只能让仙女长留身侧了。”

“你叫我仙女?”酒气有点上头,我乐呵呵一头倚到他肩上,无端想起嫦娥的故事,“说不定等到一切结束,仙女就要飞走了……你又当如何?”

“想要的,自然要强求。”方应看理所当然道,“本侯最喜欢强求。”

我又想起他曾讲的那个牛郎织女‘新解’。“你要怎么‘强求’?”

方应看反问:“仙女是否心悦于我?”

我一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玩起了青涩的告白桥段,但在七夕之日朗月之下,却也不想负了这良辰美景:“当然。”

“那我自当随着仙女而去。天涯海角也好,广寒月宫也罢,没有我方应看去不了的地方。”他又捏捏我的手,“你的手,只能我来握;你身侧的位置,除了本侯爷,还有谁敢占?”

“好吧,准了。”我忍俊不禁,低声笑道,“那你可一定要追上来。”

手心传来他指腹的温度,染得我心中一片柔软,又忍不住开口调侃:“不过,这位侯爷强求的办法就是抢东西吃?你把生辰贺礼提前吃了,明日我没东西可送咯。”

“吃的只有我?”

“……那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你来我往几句我就败下阵来,只好仰头喝了一口酒。“本来那生辰贺礼还要更精致些,结果你直接把初版吃了……”

“……这蛋糕,与其说庆祝‘生辰’这日,倒不如说祝贺你又度过了一岁。一年到头都在搅弄的那些波云诡谲、谋断算计,或许可以在今夜放下一刻,休憩半晌。”虽然他曾说,若有可能他不会选择出生,但——“你能生于这世间,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大好事。”

方应看轻笑道:“生于世间……”

“我一直觉得,你对人间万物都抱有极大的热忱。”他在如水月色中直直看我,“出门游历,行侠仗义,当真是自在随心。过去曾赞你如灼灼璞玉,如今,‘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你已然是一柄虹霞映世的宝剑了。”

“你不也是?”我眼睛亮晶晶瞧他,“你对想做的事,明明抱有比我更澎湃的热情。大宋江山、社稷生民,又何曾有一日放下?正因此我才说,我向来十分庆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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