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他抱着吉他出现，接下来的事和当初发生的没有区别，他唱了《四季谱》，导师和练习生们震惊，然后被分到A班。

弹幕上满是赞美，夸颜值、夸歌声、夸态度，全方位360°地把他夸了遍。

他眼睛弯成月牙，难以抑制地开心。

秦暃注意力没放在手机屏幕上，侧头较长时间地注视着身旁的人，看牧洛脸上的笑、弯起的眉眼和嘴角。

牧洛猛然侧头，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眼神挪到手机上，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

“好听。”

寻到秦暃认同的牧洛把进度条往后拉，俩人又重看了一遍。

节目只播出一期，选手投票榜上自带粉丝练习生们排在前面，牧洛排在了十五位，比他想象得要好。

今晚牧洛把新曲歌词全部写完，他取名《空山新雨》，只等节目结束就能录制。

不过他决定先出《四季谱》的单曲，再出新专辑，仅仅这一首歌还不够，节目组里时间安排过于紧凑，不利于写歌。

离第一次公演还有两天时间，节目组发布了公演观众招募信息，包括招募条件、报名方式、选拔流程等。

所有练习生小组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排练和预演，牧洛和组员们核对了所有细节，力求公演不会出现差错。

终于，公演正式到来。

牧洛换好演出服，束腰收紧，酷帅的少年出现在镜中，他做了一个酷酷的表情，镜中人也跟着做出酷帅的表情。

服装换好后，要去妆造室化妆。

更衣室和妆造室隔着一段走廊，秦暃在另一条长廊上，看见牧洛从走廊交叉口穿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细腰一闪而过。

他目光沉沉，像是锁定了什么宝物。

化妆师挤满了练习生，牧洛找到位置坐下，任由化妆老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小哥皮肤好好，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啊？”化妆师看着白皙光滑的脸，问了个所有化妆师破冰常用的问题。

牧洛想起他手里仅有的一瓶氨基酸洗面奶，思考着节目组有没有相关的赞助商，结果没有，真诚地道：“就用的洗面奶。”

信息素算护肤品吗？Omega们肤质一般都不会差。

外面传来的音乐和欢呼声，已经有小组开始表演了，牧洛小组抽签抽到了第八，表演时间靠后。

化完妆后，来到休息室，里面坐满了整装待发的练习生，不同色系的衣服混在一间屋子里，同组的练习生待在一起。

邓祺越紧张到腿抖，拉住牧洛：“怎么办，好紧张，我还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

牧洛冷静地道：“没事，还没到我们呢。你看魏哥就很淡定，是吧……魏哥？”

他回头发现魏南昆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想想咋们练了多久才有机会给大家展示，难道要因为紧张而不能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吗？”牧洛拍拍邓祺越肩膀，鼓励道，“兄弟，别给自己留遗憾。”

像是被安慰到，邓祺越重重地点头：“没错。”

等待是煎熬的，牧洛一边看练习生们的表演，一边分神想日后的事。

成立个人工作室不是简单的事，最麻烦的是没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外还有团队，没人脉从哪里找到适合的团队呢，当然这也可以归为钱的问题，只要有钱，就都可以解决。

到第六组表演时，牧洛他们小组离开休息室，为公演做最后的准备，他们对所有的词、曲、动作都已经滚瓜烂熟，只等为所有人献上一场最好的演出。

“一，二，三，加油！”

走上舞台，所有人各就各位，等待着音乐响起。

大屏亮起，昏暗中海面上一层层碧浪涌来，冲出屏幕，在地面铺开，灯光汇集在练习生的位置上，鼓声起，波涛开始变得汹涌。

人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拉开演唱的序幕。

声音从低沉到高昂，铿锵坚定，要冲破一切，追随光明。

观众们在一场场表演中疲惫起来的精神被重新点燃，情绪随着歌声跌宕起伏，他们震撼地看着台上的演绎者，在音乐停止后，轰然鼓起掌声。

舞台重新恢复明亮，练习生们鞠躬向远道而来的观众表示感谢。

“谢谢我们第八组的表演，第八组的练习生们，介绍一下自己吧。”主持人将话筒递出。

练习生们按照之前定好的说辞介绍自己。

“好的，现在进入拉票环节，各位可以展示自己让观众尽可能为你们组投票了，投票倒计时开始。”

投票环节结束，练习生们退场，牧洛转头时，瞥见熟悉的影子，他再细看。

修长挺拔的男人站在阴影里，面向他的方向，灯光昏暗，看不清神色，向他挥了挥手。

牧洛笑意覆上心头。

【是秦哥啊】

声音带着喜悦越过人群，响在秦暃心里，泛起涟漪，他有些分不清心中涌动的是何种情绪。

牧洛和组员们往回走，邓祺越情绪有些激动，揽着魏南昆道：“感觉我们唱得特别棒！是我做得最炸的舞台！就算是之后被淘汰也没有遗憾了！”

魏南昆用肘子给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淘汰”这么沉重的话题，邓祺越乖乖闭嘴。

“我们得谢谢牧哥，没有牧哥，咋们不可能完成得这么好！”邓祺越激动地道。

组员们纷纷附和着，牧洛被他们弄得也不好意思起来：“是大家一起的努力结果，以后有机会还一起合作。”

表演结束的练习生们回到休息室，待所有组别都表演结束后返回台上，向观众致谢。

公演所有环节都结束后，所有练习生聚到一间大教室内，等待导师宣布公演投票结果。

牧洛小组拿下了最高票数，大家围在一起欢呼。

“嗷！我们是第一！”邓祺越激动地睁大眼睛。

看大家高兴的样子，牧洛也跟着笑起来。

当晚，节目组没有安排其它的内容，给练习生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

牧洛拉着和小组赛的组员一起玩游戏，邓祺越拿出不知从哪里来的两副扑克牌，一组玩三人斗地主，一组玩打大尖。

玩着玩着斗地主的觉得有些无聊，就把两副牌合在一起玩七人打大尖。

打大尖的规则很简单。

首先，叫牌，选手将手中某一花色的A亮出，作为大A，手中有同一张A的选手即为大A队友，其余人为对手。庄家先行叫牌，若不叫牌，则选手依次选择是否叫牌，无人叫牌则庄家必须叫牌，若庄家无A，则顺位下一位坐庄。

其次，除去大A、joker牌的所有牌中，3最大，4最小，之后是小joker、大joker、大A，其余大小与斗地主类同。

第三，特殊牌4。三个即以上的相同牌为炸，对王相当于八个相同牌的炸。对四可取别人打出的三个一样的炸作为自己的牌，三个四可取四个和五个一样的炸，四个四可取六个和七个的炸，以此类推。

第四，一张joker需要四张相同牌才能炸，一张大A需要五张相同牌才能炸，顺子三个便可出。

同一阵营中，一名队友首出完所有牌，其余队友非最后出完牌，则该阵营获胜；若一名队友最后出完牌，其余队友非首出完牌，则该阵营失败。

打大尖最有趣的地方便是判断谁是自己的队友，以及4的充分使用，相对于斗地主，更加耗费精力。

牧洛叫了不少大A，坑蒙拐骗轮番上演，和组员们玩到十二点才各自回寝。

回寝的路上竟然看见秦暃，他打牌打得有点昏，和组员们争执时情绪有些激动，导致脸上发热，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

“秦哥？”看着秦暃向自己走来，牧洛脑里冒出问号。

男人靠近他，面色变得缓和：“怎么玩到这个时候？”

牧洛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心虚感，眼里泛着些水汽，打了个哈欠，低声道：“玩得一时有些上头。”

他偷偷瞄了秦暃一眼，正正对上秦暃含着笑意的双眼，掩饰性地加大音量：“干嘛？”

秦暃笑意更甚，伸手摸摸已经打昏头的少年的细软头发：“这么凶啊？”

“嗯？”牧洛反驳，恢复到正常音量，“没凶。”

“嗯，没凶。”

秦暃的声音低沉有着磁性，听得牧洛很是舒服，他注视着男人滚动的喉结，漫无边际地想着。

【秦哥声音那么好听，是因为喉结很大吗？】

秦暃无法忽视地飞快滚动两下喉结，见牧洛要困迷糊的模样，缓声道：“快回去睡觉吧。”

牧洛眯着眼点点头，睡到床上才想起秦暃没说他等他是何事。

明天再问吧。

第二天将宣布第二次淘汰结果，根据公演现场投票和线上投票的结果淘汰20人。

70名练习生站在舞台中央，等待导师揭晓自己的命运。

相比第一次，这一次淘汰掉现场更加沉重，练习生们经过小组赛的组队之后，对彼此更加熟悉了，发展了一些兄弟情，分离更难受。

像于万舜和邓祺越这种情绪旺盛的，红着双眼，哭得最凶。

牧洛还好，只是被氛围影响，有些沉默。

有个小组赛的队友正好卡在50名，一脸庆幸地发言：

“没想到还能在这个舞台上多待一段时间，本来我都认命了。我知道，这多亏了牧哥，牧哥选了我，带领咋们组拿到小组赛第一，否则我也该走了。非常感谢牧哥！”

“牧洛有什么想说的吗？”导师问道。

牧洛沉默了一瞬间，开口有些温柔：“我选你是因为你恰好适合我们组，是你自己的实力带来的，不用感谢我，你只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起加油。”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会更能理解你们】

这段时间小组赛的组员不止一次向他表示过感谢，但他并不能与他们真正共情，这种感谢对他来说有些虚无，像是某些被他抛弃了的东西。

【过去的事让我对队友不再那么交心了啊】

他被人伤过一次，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第二阶段牧洛的排名上升到了第八的位置。

宣布排名和淘汰的人说告别感言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一趴结束，练习生们都赶着回去吃饭。

牧洛走在后面，慢悠慢悠地。

秦暃皱皱眉，把他拉到一个转角，担忧地道：“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牧洛的情绪控制不住地被释放，低落地道：“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

秦暃将人拉进抱住，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牧洛任由着他抱着，闷在他肩上，直到心情平复，示意秦暃放开。

青竹香抽离，秦暃生出可惜的情绪，低声哄道：“快去吃饭，凉了不好吃。”

牧洛点点头，秦暃揉揉他脑袋，温声道：“不高兴的时候和哥说。”

【秦哥对人都这样吗？】

“你也赶紧吃饭，别光顾着我了。”牧洛笑着和他道别，“谢谢秦哥！”

【怎么对秦暃就那么信任呢？】

牧洛也搞不清楚这份信任从何而来，兴趣是因为秦暃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吧。

【秦哥人又好，很难有人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