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是神经敏感的地带。
濡湿、黏腻的舔舐,所有的细胞都在战栗,酥麻的痒意第一次从耳尖向下席卷,他似乎有意将耳洞隐喻另一处洞口,舌尖在挑弄性地撩拨,水液咕哝的声音在此地清晰非常。
手指忍不住攀挠他的肩膀,她的脸颊温度高得可怕,但不影响说话。
“梁雾青,”她屏住呼吸,以屏住讲话时的颤抖,展开攻击:“说这种话的时候,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真像偶像剧里争风吃醋的疯子。”
耳上的动作突然停止。
双臂在她的身体两侧撑直,他的脸拉远、背光,面目没在冷色调的灰翳里,神色难辨,一双眼神似是端详,似是审视。
冷不丁开口,“感谢提醒。”
下一刻,盛意被他伸手捞起,以坐的姿势放在床沿。伴随他蹲下身,露出衣柜门上嵌的镜子。
滚烫的光影折射,白得刺眼。
“——”
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揽过被子,本能地向后倒,要钻回床上。双脚却被他的膝盖,牢牢钉在地面。
“盛意。”他模仿她的口吻,“讽刺我的时候,你有没有照过镜子?”
并不对此做出总结,他选择直截了当地让她看到。
混乱的、贪婪的、昏癫的。
眼神快速失焦,她几乎瞬间迷失在这场单方面的取悦里。
梁雾青——
她的手指绞着他的头发,不安地发抖。嘴里失声地嚷着他的名字,需要拥抱,很用力很用力的拥抱。
梁雾青!
他没有满足她。
直到所有的结果完满呈现,他重新站起身,一边活动发僵的关节,一边端详自己的杰作:盛意尖叫地摔回被褥之上,不敢喘息片刻,把自己当作一只鸵鸟,严严实实地裹缩在被窝,脸红得滴血。
什么火、什么怨都消散了。
欣赏片刻以后,他回到洗手间漱口,再重新扯开被子。
盛意立即八爪鱼似地抱紧他。
“哼……”
“满意吗?”他的口吻不咸不淡,像服务生对一盘菜的调研态度。
她还是哼:“变态。”
“哦。”他说,“变态的好,我知道了。”
怀里白眼翻上天:“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以后还要不要?”
“……要。”
她以前也在书里读到过,有纸上的经验,但是文字传达远比切身实践要苍白无力,她感觉自己当时几乎要疯了,生理与感官的双重刺激,灵魂从发麻的颅顶飘出,以第三视角在半空观赏镜中世界。
她喜欢得要命。
“那么,不许赶我走。”他又愿意低三下四地祈求她了,“我可以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
她说:“那不要了。”
分明脸上红潮未褪,手臂还在亲密地攀紧他的肩膀,言语却如此恶毒地往他的心口戳刀。
梁雾青一时缄默。
半晌以后,“让骆泽也搬出去。”
“他是我的贴身保镖。”她拒绝了。
他的语气冷淡下来,“你这么舍不得他?”
“对啊。”头顶醋意滔天,她故意扬起下巴尖,跟他唱反调,“骆泽长得好、脾气好、做饭好、身手好,对我也很好,我为什么要舍得他?”
她一连说了五个“好”字。
他皮笑肉不笑,“我对你好的时候——昨天才把你从酒店背出来,也不见你舍不得我。”
“可能因为你对我差的时间太多了。”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