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推了推眼镜：“小荨有想学习的高位鬼道吗？”
陆荨在脑内快速全盘搜索，忽然眼前一亮：“比起八十号以上的高位鬼道，我对破道之五十四·废炎更感兴趣……”
废炎，废言，废话连篇，这谐音梗多妙啊！当初看《鬼道编号大全》她一眼就记住了这个幽默的破道，只可惜尸魂界没人能跟她共鸣。
“噗～”市丸银嬉笑出声：“这种程度的鬼道，蓝染队长一根手指都能放出来，换一个更难的吧～”
陆荨咽了咽口水：“那就……破道之九十·黑棺？”
破道之九十·黑棺，鬼道教科书里极具杀伤力的传说级破道。同时拥有着空间禁锢和压暴击的豪华技能，连资深鬼道教授都不敢轻易演示，弄得她们这群学生只能看黑白配图。
“真巧，我也很喜欢黑棺。”蓝染没有丝毫惊讶，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小荨知道它的咏唱词吗？”
陆荨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这种高危鬼道在真央根本没有教学的必要，甚至连咏唱词都属于机密，不是她这种非涉密人员可以查阅的范围。
“来，跟我念——”醇厚的声音温柔得像在教小朋友背诵和歌：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
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
潮涌、否定、麻痹、一瞬，
……
知晓自身的无力吧——”
陆荨战战兢兢地跟读，身体里残存的灵压仿佛按照咏唱词的刻印缓缓排列，溶解，填补，满溢。
“破道之九十·黑棺！”
随着最后一句咒文脱口而出，陆荨的指尖忽然窜出层层叠叠的黑色灵压攀爬向上，转眼间包裹成一个自带暗黑特效的立方体。
这就是教科书插图里介绍过的黑棺，不过是迷你版。
和陆荨平时放烟花似的苍火坠完全不同，漆黑的造型宛如黑色魔方般幽暗深邃，仍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见棺发财？！”陆荨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居然真的不费力就把高位鬼道放出来，难不成她真的是个天才？
“看！我放出来了！”陆荨兴奋地捧着手心里迷你版黑棺，正要和身边人分享，转头却见蓝染掌心里飘着同款。
蓝染手里飘着的迷你黑棺大小和陆荨手里的差不多，但漆黑的表面却缠绕着令人心悸的紫黑色灵压，气势汹汹得仿佛随时要吞噬一切。
“蓝染队长，您这是……灵压不足？”她不知死活地发问。
“砰！”市丸银的暴栗准时送达。
“笨蛋～”他阴恻恻地拎起她后领，“以你的灵压，就算有天赋作弊也只能放出这种小儿科的黑棺，而蓝染队长……”
市丸银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只是从指缝间漏出这么一点点灵压哦～现在知道蓝染队长有多么强大了吗？”
随着市丸银那上扬的尾音刚落，陆荨掌心的迷你黑棺像被戳破的泡泡般消散了。
而对面的蓝染手中，那个小型黑棺却越发阴森，紫黑色雾气缠绕着黑色模魔方，灵压涌动间把表面光线都扭曲折射得变形，真够瘆人的。
“已经很厉害了。”蓝染随手捏碎自己的黑棺，清脆的碎裂声响回荡在屋内。
“等你灵压再强些，一定能成为一名鬼道高手。”
*
敲门的声音适时响起，雏森桃推开移门进来。
“蓝染队长，现世通行证送到了。”木质托盘里摆放着一份文书，陆荨眼尖地瞄到了自己的名字。
蓝染接过那份由中央四十六室派发的通行证，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外出理由是协助五番队到现世考察，时间是一天，小荨有什么另外想做的事记得要安排好时间。”
现世！她真能去了！
但是实验怎么办？蓝染队长才向她解释完自身灵压的事，按照资本家的处事风格，不应该等她静养恢复灵压后再继续压榨投入实验？
“那实验……”意识到雏森桃还在场，也不知道蓝染队长有没有让她知晓秘密实验的打算，她换了个官方的说辞：“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蓝染为她的周到露出满意的神色：“暂时告一段落。我最近有了新的想法……还需要时间验证。”
懂了，科研专家遇到瓶颈了，准备开新坑实验了？多么希望蓝染队长的瓶颈期能长一点，她真想过不用加班的日子，哪怕只是在地下实验室睡觉也不想。
蓝染把签好字的文书递给雏森，报以温柔的笑意：“辛苦你带小荨去一趟现世了，雏森。”
扎着花包丸子头的少女笑得灿烂：“不辛苦的，我会好好完成蓝染队长交代的任务！”
雏森桃及时扯过准备溜走的陆荨：“小荨目前是实习死神，去现世之前要先去十三番队备案才行呢。”
“十三番队……在哪儿？”
*
雏森桃双手合十：“蓝染队长的报告书还在等我，现世任务也要准备，备案就拜托小荨自己跑一趟啦！”
一个标准的鞠躬后，雏森桃丢下一张抽象画地图光速开溜，留下人生地不熟的陆荨在风中凌乱。
陆荨举着那张毕加索看了都摇摇头的地图，在静灵廷转悠半天，终于找到了十三番队的标志性景观：队舍门前那条泛着细碎阳光的小河。
顺着潺潺水流，陆荨终于摸到刻着“十三”字样的队舍。比起五番队规整得像棋盘的布局，这里安静得格外像静灵廷的后花园。
“现世通行证？”值班队员接过写着蓝染签名的文书，眼神瞬间从怀疑变成轻松，“海燕副队长出任务了，你去雨乾堂找浮竹队长。”
手指向河心那座挂着竹帘的亭子：“记得轻手轻脚！队长在养病。”
穿过水上回廊，雨乾堂静静浮在河心，活脱脱从水墨画里偷跑出来的景致。河堤边上种满竹草花树，竹帘随风轻晃，无处不透着清新典雅。
陆荨的脸瞬间扭曲成柠檬精。
这是队舍？确定不是浮竹队长的私人湖景别墅嘛！这办公条件比四四方方水泥盒子五番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上班等于游湖赏景，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
浮竹十四郎静坐内室，苍白的指尖轻抚过泛黄的卷轴边缘。雪白的长发垂落成帘，半掩着窗棂透入的晨光，在他清隽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
这位十三番队队长看起来像一件薄胎白瓷，连呼吸都带着病态的透明感。
陆荨望着此情此景，一时间竟有种穿越到《源氏物语》的错觉，差点忘了自己所处的不是古色古香的言情文，而是名副其实的狗血沙雕文。
她踌躇在帘外进退两难。这场景让她梦回前世被无良主管推去向集团CEO越级汇报，尴尬得令人绝望。
手指刚碰到竹帘，里面就传来春风般温和的嗓音：“……是千野吗？”
陆荨立马以土下座姿势滑进内室：“浮竹队长日安，非常抱歉打扰了！”
“果然是你。”浮竹轻咳着示意她入座，“好久不见啊。”
那温和的笑容让陆荨瞬间回忆起一年级时被这位病弱队长单独留堂的恐惧。
陆荨从袖口里温温吞吞地掏出那份现世通行证：“浮竹队长，我是来备案的。海燕队长好像不在……麻烦您了。”
“现世出差啊～”浮竹放下卷轴，接过文书仔细查看：“蓝染的批文加上两位贵族担保……啊——”
浮竹的指尖在文书末尾一顿，露出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担保人里还有白哉呢！”
“什么？”陆荨差点把通行证瞪出个洞来。
她先前忙着找队舍，还没来得及认真查看通行证。原来贵族担保人那处赫然写着“朽木白哉”的大名，后面还跟着字迹娟秀的“花园香织”。
浮竹欣慰地笑得像个老父亲：“白哉终于开始交朋友了啊，都会给人担保了。”
“这个……应该是巧合吧。”陆荨还没脸大到以为她真有资格和朽木少爷交朋友。
这份通行证不知该说是蓝染队长本事大，还是朽木少爷良心发现，总之比起朋友她和朽木少爷说不熟更贴切。
陆荨突然虎躯一震。
完蛋！她好像把朽木大少爷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说好的要去探望绯真夫人，结果被五番队巨大的加班压力埋在了记忆角落。
现世明天就去，回来再去探望应该没关系吧？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十三番队的通行章在浮竹手上稳稳落下，“啪”地盖上一个完美圆印。
浮竹把通行文书叠好递给她，仍在跟她闲聊：“千野打算毕业了去五番队吗？”
“绝对不去！”这死嘴比大脑快一步，陆荨说完才惊觉失言，又急忙改口找补：“我是说……我还在慎重考虑职业发展规划……”
黑心作坊谁去谁知道，这段实习经历简直是职场PUA典型案例，想起来都会做噩梦的程度。五番队在她这儿已经进入永久失信名单了，等实习结束立刻跑路。
浮竹轻咳一声：“是这样吗？看千野和五番队走得很近，还以为你已经属意五番队了呢。”
陆荨惊讶地发现，这位常年请病假摸鱼的浮竹队长虽说看上去不管事，但实则恐怕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连她这种小小实习生在五番队实习的事儿都知道，难不成浮竹队长也看《静灵廷八卦动态前沿》？
“我不擅长战斗，五番队有文职岗位我才去的。”陆荨欲哭无泪。就是偷懒不想去一线打怪，结果被骗到五番队加班到干瘪，导致她现在说理都没处去。
浮竹嘴角上扬，柔和的笑意从眼角蔓延开：“如果是这样，何必纠结于护廷十三队？”
“中央四十六室也有文职岗位，不需要战斗，符合千野的需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