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狗不干我干！不但卷生卷死地干！更要开拓创新地干！感谢蓝染队长给我这个进步的机会，五番队大舞台就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噩梦怎么不算是梦呢？这职场炼狱模式不就是热血青年怀揣月入过万的美梦一头扎进园区，结果三天被怒抽九顿。

罢了罢了，小小实习死神你待如何？左有队长，右有副队长，逃又逃不掉，大不了生死看淡提前自我超度。

陆荨一番慷慨激昂，而前方端坐着的蓝染只是支着下巴笑而不语，镜片反光精准打在她尴尬的嘴角上。

“啊啦～小荨好坏，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市丸银黏上来打小报告，“刚才还说蓝染队长是大恶人……呜噗！”

“市丸副队长听错了！”陆荨死死捂住他的嘴，“我说的是大、饿、人！体现了蓝染队长对科研的……如饥似渴！”

“是我之前没有解释清楚让小荨误会了。”蓝染似乎没把陆荨的恶评放在心上，而是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包容孩子的玩笑话。

他起身走近，每一步都踩在陆荨紧绷的神经上：“第一次见你始解时我就发现了，如此纯净的灵压里……怎么会混着魂魄杂质的残留呢？”

“杂、杂质？”陆荨后颈一凉。

完犊子，蓝染队长说的杂质该不会是她这个加班猝死的社畜之魂吧？

但蓝染显然无意于魂魄杂质这个问题，他对灵压更感兴趣：“多亏这些日子小荨协助实验灵压枯竭，终于把最后一点杂质也一同净化了。”

温暖的手掌轻抚她的发顶：“之前那么严格……都是为了让你耗尽灵压，才能连带着把魂魄杂质一同净化。抱歉，让你受惊了。”

陆荨面色呆滞，CPU都快烧干了

意思是她现在已经是净化完成的状态？但她的社畜之魂还在，她的灵魂是安全的，那净化掉的魂魄杂质又是什么？

难道这段时间被迫充当灵压发电机，其实是大老板为她量身制定的杂质清除计划？她以为的灵压榨取其实是灵魂淬炼，昏迷不醒其实是深度排毒，鼻血横流其实是杂质导出？

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陆荨拂开头顶的大手猛地扭头看向市丸银，眼神里写满“你快说句话呀”。

市丸银笑得更欢了：“早说过了不会让你死的，有人就是不相信呢～”

蓝染的手在空中微妙地顿了顿，镜片下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而陆荨还浑然不觉，正在经历三观地震。

好家伙，这波操作简直比PUA大师班还炸裂。

明明是把她当灵压发电机使唤，末了还能端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嘴脸。非但白嫖劳动力，还得让她这个受害者倒贴200块人情费？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魂魄净化”的鬼话能圆回来，蓝染队长您明明有一万种循序渐进温和处理的方式，却偏要选择最折磨人的那种，还不告诉她实情！

这恶趣味简直突破了死神道德底线，说是罔顾人伦都算轻的，根本就是拿她当没有人权的实验样品！

“杂质虽然无害，但会污染你本该完美的灵压。”镜片下慈爱与惜才之色盈盈流转，一派循循善诱的师者风范。

“小荨这么辛苦地帮我整理实验数据，我也得帮你恢复真正的力量才行。”

满腹抱怨与吐槽像口香糖卡在嗓子眼，突然有什么东西撞进耳朵里。

她听到了什么……真正的力量？

*

蓝染队长要帮她开挂？

嘿嘿，你说这事儿闹的……陆荨挠挠头讪笑，还在纠结要不要先跟蓝染队长道歉认个错，对方已经扮演起真央资深教授开始科普基础理论。

“灵压是死神的能量。死神之间不但灵压强弱天差地别，展现出来的特性也截然不同。”

正因如此，死神可以通过灵压来探测彼此的位置和状态。

蓝染的羽织袖口地划过窗棂，遥遥指向那座白墙巍峨的庄严队舍，“小荨不妨用灵压探知试试，看看能感受到什么。”

陆荨将信将疑地阖上眼，小心翼翼地释放出稀薄的灵压向前方延伸。

霎时间，她感受到了万丈山岳般古老浑厚的灵压。仿佛历经千年淬炼，威严强悍，重若千钧，仅仅是稍作窥探便被烈日的热浪灼烧逼退，惊得她慌忙收回灵压。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几乎要被无形的威压捏碎。

“呼、呼……”她颤抖着平复呼吸，“蓝染队长，那是什么……？”

蓝染的目光难得地浮现出敬意：“感受到了吗？这令人震惊的强大灵压，正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阁下。”

山本元柳斋重国，一个真央教科书怎么改版都绕不过去的风云人物，独占三章篇幅的活化石。

不仅是现任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更是护廷十三队、真央灵术院的创始人，静灵廷秩序的奠基人，尸魂界行走的核武器，千年来实至名归的最强死神。

“山本总队长的灵压如炽热岩浆，这是他独有的灵压标签，没有死神不熟识他那压倒一切的灵压。”

陆荨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是很强很霸气啦，就连她这个水货实习死神都知道山本总队长是静灵廷南波湾。

不对，她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陆荨的身子猛然一震，差点晕倒在地上。

她刚才居然像徒手摸电门一样去探知对方的灵压？！

“蓝染队长！我这样直接探查总队长的灵压不会被治一个挑衅谋逆之罪吧！？”陆荨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做了怎样危险的举动，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蓝染队长你能不能不坑人啊！

“哎呀呀～山本总队长可是很严肃的呢，小荨这次可能真的要死掉了哦～”市丸银在旁边笑得欢快。

陆荨瞬间脑补出自己被绑在绞刑架上，而山本总队长挥着他那柄号称尸魂界最强的火系斩魄刀『流刃若火』削她的恐怖画面。

蓝染温和的声线里带着警告：“银，不要再吓小荨了。”

他转身给了陆荨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小荨不会有事的。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关于你的灵压——。”

蓝染：“正如我刚才说的，灵压也是标签。不仅山本总队长那强大的灵压独一无二，就算是普通死神也拥有其独特的灵压。就像斩魄刀一样，只要见识过一次就不会忘。”

他突然将目光突然转向陆荨：“而小荨的灵压……”

市丸银噗嗤一声：“是白开水呢～”

“是‘纯净’。”蓝染适时纠正。

“平淡到毫无特色，纯净得不像死神。”他捻起一缕灵子，荧光在指尖闪动，“倒像是静灵廷随处可见的灵子。”

“你刚才向山本总队长投去的灵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普通死神的仰视目光，而是无处不在的灵子。”蓝染说罢挥手，指尖凝聚的灵子缓缓落下。

“所以总队长大人只会觉得刚才是一阵风吹过，而不是窥探哦～”市丸银愉悦地补充，顺带吹散了空中的灵子。

蓝染的目光牢牢锁住陆荨，如同在看一件静待雕琢的纯白美玉：“纯净至极的灵压，多么完美的空白画布。只要你愿意，可以隐瞒过所有人。”

“……”陆荨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所以蓝染队长这通长篇大论，翻译成白话就是她的灵压跟本人一样毫无存在感？

“这就是‘真正的实力’？”陆荨嘴角抽搐。这未免太搞笑，这种天赋有什么用？方便她更好地当下水道里偷窥的老鼠？

“小荨好像不太满意呢～”市丸银贱兮兮地戳着石化中的陆荨，“蓝染队长要是再不说点实际的，有人心里怕是要骂得更难听了哦～”

陆荨死死攥着袖口，思考着用衣服布料闷死他的可行性。她挨的刀子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插刀了。

“不喜欢这份天赋吗？”

陆荨撇撇嘴：“这天赋的实用性堪比用渔网接雨水，没用啊！”

蓝染眉头微皱，像是在看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这可是能完美隐藏灵压的顶级天赋，但显然陆荨这种废柴并不知道如何利用。

“那我们换个话题，小荨对鬼道感兴趣吧？”他推了下眼镜，继续充当因材施教的好老师：

“鬼道释放的本质是将灵压填补进咏唱词形成的刻印，再控制灵压以鬼道形式释放。而极端纯净的灵压本身可以轻而易举地与刻印融合，换句话说——鬼道对你而言易如反掌。”

陆荨汗颜：“可我的鬼道成绩也就一般啊……很一般的水平。”

总感觉蓝染队长在捧杀。她鬼道放得确实还行，但在真央生里都算不上拔尖，更别说和真正的死神相比。她扪心自问这么些年也就吹牛的功夫一骑绝尘而已。

蓝染笑着摇头，“你还不了解自己的才能。”

“听银说过，小荨一年级时就可以舍弃咏唱释放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虽然当时威力不足，如今想必已经很熟练了吧？”

“还行吧。”陆荨干笑着回应。

苍火坠作为低位破道，耗能低、速度快不说，破坏力还强，是死神在实战中最常用的鬼道之一。无他，性价比高。

而蓝染队长的爆炸性发言打断了她的脑内神游：“那就没有测试的意义了，小荨学过高位破道吗？”

高位破道，也就是破道之八十至九十九。不仅等级高、威力强，使用起来难度也巨大。

在真央的鬼道课堂上，五十号以上鬼道几乎没有特意教学的必要，因为大部分学生使不出来。

更别说八十号以上，几乎要被列为禁术的高位破道，是她这种小卡拉米能触碰的领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