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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俯仰古今风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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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三娘进门时,徐灵素正扶着褚玄机在庭院边上的槐树底下散步,两道纤瘦的身影挨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

庾三娘明显一愣,不是说,得了疟疾?

“舅母?”庾三娘快步迎了上去,银红色妆花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荷叶弧,见褚玄机虽消瘦了许多,但两眼有神,庾三娘不由大松了口气,“……舅母,在这山庄里,住得可还习惯?”

见徐妈妈、吴妈妈领着两个陌生半大的小丫鬟和几个健壮的粗使婆子走进来,手里皆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褚玄机有些吃惊,“这是?”

恍一看到庾三娘身后垂首站立着的梅尧臣,褚玄机心下了然,拍了拍庾三娘的小手,语怀欣慰,“三娘子,你有心了。”

两人一番久别挈阔。

“舅母……我听说,您生病了?”庾三娘笑着挽了褚玄机的手臂。

褚玄机很瘦,手臂上摸起来却还有肉,庾三娘提起来的心略放了放……前世她再见到褚玄机时,那时褚玄机面如缟素,瘦得只剩一抬骨架子。

是啊,被误诊得了疟疾。

褚玄机眼圈泛红,仓促地点了点头,心下也有些感慨,“是误诊……略感风寒而已,你别太担心了。”

是吗?

庾三娘仔细地打量着褚玄机,近距离地打量,她这才发现褚玄机的不对劲——她眼下发黑,眼睛亮得也太不正常。

舅母不是这样情绪外露的人,前世,面对那样糟糕的情况,舅母依然是淡定从容的,浑身上下带着云卷云舒的悠闲。

事情不对劲!

庾三娘微喘了口气,紧紧地攥紧褚玄机的右臂,脑袋亲昵地靠着她的肩上,尽量放缓了声音,“我只有一个舅母,我不担心谁担心?”

褚玄机泪光闪烁,“我无碍,你不必担心。”

庾三娘脚步立时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吉祥,又看了一眼,跟在挽着褚玄机左臂的徐灵素身后,瞠着一双黑眼珠的绿云。

庾三娘眨眨眼。

七八岁的绿云,激动地拢着手小跑着跟上,一不小心踩到徐灵素的布裙裙边。

徐灵素手蓦然一松,下意识往后望去,看到眼怀愧疚的绿云,她温柔一笑,正要跟上褚玄机二人。

却被吉祥插进隔在中间,眼看着褚玄机、庾三娘越行越远,徐灵素面容越加难看。

田庄风景怡人,蓝天触手可碰,褚玄机压低了声音,语气唏嘘,“这是你的田庄?”

庾三娘正给她把脉,闻言点点头。

“……我听你那管事说,你打算种那叫‘土豆’的新鲜物种?”

脉息沉浮不定,后继无力,庾三娘心中一沉。

抬眼望去,见褚玄机眉宇之间透出一丝急切浮躁,庾三娘脸上一阵恍惚,声音轻柔缥缈道:“三娘想种。”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原先搀扶着褚玄机的徐灵素渐渐落在两人身后。

“只是,”庾三娘认真地望着褚玄机,脸色颇为无奈,“只是这等亩产千斤的逆天物种,怕是不容易种出。三娘还在考虑要不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试种这种新物种。”

庾三娘紧紧地盯着褚玄机。

果然,闻言褚玄机大吃一惊,面现急色,皱着眉急躁道:“怎么能不种?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再说,做事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情绪如潮水,跌宕起伏。

“舅母说的是,"庾三娘轻声道:“兹事体大,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褚玄机骤然松开眉头,赞同地点点头,道:“这等大事确实要慎重……我见山庄那些庄稼汉,虽有一手耕地培土的好本事,对那物种却不甚熟悉,这事确实要从长计议!”

庾三娘点头应是。

见褚玄机面容舒展,庾三娘话头一转,“舅母常和我说,越是遇到大事,越是该好生保养身子,三娘深以为然……遇到这等大事,三娘许多事都考虑不周,今后会时常叨扰舅母……此事伊始,三娘想看看舅母身子康健与否。”

庾三娘将道理和缘由娓娓道来。

“说得有道理。”褚玄机面容沉静下来,她抿了抿微微泛白的嘴唇,撩袖伸出手腕,“把脉吧。”

庾三娘摇了摇头,“正巧三娘这些日子在府里练了许久的针法……舅母不如趁此机会指点三娘一番?”

褚玄机怔了怔,收起手腕淡然一笑。

两人穿过两道月洞门,到了游廊,徐妈妈快步上前,打开主屋门。

一道冰冷若蛇蝎般的目光缠在身上,庾三娘遽然回望,在吉祥身后十步远的地方,月洞墙壁泼下半壁影子。

阴影印在徐灵素灵秀的半张脸上,那张娟秀小脸上,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庾三娘肃容,小脸上渐渐透出些让人不敢仰视的威严。

被庾三娘严厉地一盯,徐灵素恍然回神,她柔柔一笑,驱散了脸上那份令人不舒服的消沉和失望。

庾三娘拢眉沉吟。

这时对面廊上转过来一人,听到脚步声,庾三娘转头望去。

是范云。

斑驳的光影打在他的广袖长衫上,范云长身玉立,眸清似飞雪流光。

许久未见,故人依旧。

庾三娘淡淡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范云亦笑,拱手施礼。

这‘默契'一幕被刚跨进月洞门的郭少旌看了个正着,郭少旌凤眸顿时充斥着暴虐,他长臂肌肉一紧,豁然将手中的包袱掷出。

包袱‘咚'地砸在庾三娘与范云之间的青石板地面上,袱皮破开,里面水红皮的种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

“这是......”庾三娘讶异地扬眉,番薯?

……

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进了屋子,郭少旌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上,俊脸上杀气腾腾,隔着四扇山海风的隔扇,冷酷地盯着那道隐约可见的熟悉身影。

隔扇里屋,褚玄机安然躺在床上,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光柔和地扫了眼庾三娘,随即闭上眼。

庾三娘笑了笑,她垂下眼眸,纤细的手掌下,是崭新的芙蓉花绸缎被面,榻上的被子也是崭新的。

不仅如此,帐幔是崭新的,茶盏是崭新的,铁架子上的铜盆也是崭新的。

山庄里都是粗人,褚玄机也没有这么讲究,这些人,都是习惯用干净旧被子的人,为什么屋里的物什全是崭新的?

吉祥取来针包,庾三娘伸手给褚玄机解衣,隔着薄薄一层亵衣施针。

站在床尾的徐灵素眼珠微转,她眼看着庾三娘执一根一指来长的银针,稳稳地插入褚玄机的腹部,又缓缓地拔了出来。

见庾三娘凝视着针尖不说话,徐灵素心头莫名一紧。

今日凌晨收到苏怀忠的消息,她已做足了准备,断了狼涎感染物的茶饮,断了罂粟果的投喂,换了崭新的家什……已经这样,庾三娘还能察出什么来不成?

徐灵素心下渐稳,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庾三娘坚定从容的眼睛。

就是这样的眼神……那样的让人厌恶!

徐灵素抿紧了嘴,镇定自持地回望过去,庾三娘,就凭一根针……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真凭实据呢?

挪开与徐灵素对视的目光。

庾三娘蹙眉深思,留吉祥和绿云二人在屋里伺候,庾三娘跨步去了隔壁房间。

提着那一袋子番薯种子,郭少旌紧随其后。

隔壁房间里,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药包,徐妈妈和吴妈妈面容肃穆地端坐在凳子上,见庾三娘进屋,二人行礼,庾三娘挥挥手,两人同时退下。

从腰间包里抽出小刀,庾三娘割断药包上的捆绳,从腰间包里抽出一张宣纸,自行抓药配药。

番薯种子'啪'地落在眼前,庾三娘抓药的动作一顿。

“……这个东西,你从何而来?”庾三娘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抓药的动作不停。

郭少旌环胸而视、目光幽深难测,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脾气,他想要她,他就一定会占有她,不会顾及她的意愿。

可从生死关头滚了一圈,在梦里见过那样灼若牡丹的庾三娘,见过对他那样热情似火的庾三娘,见过那样惊艳出彩的庾三娘……他不愿意用强硬的手段来对付她……她想要她心悦诚服地和他在一起。

他受伤躺在坡地上奄奄一息,一个人度过那样漫长孤寂的夜晚,那时他总有种恍惚的感觉,他一直在等她,他不只等了她一个月,他等了她许久许久,等到华发早生,他等了她半辈子……

……他想她,想抱她,亲她,摸她,想真切地感受她真实的温度,想将她揉拥进怀里再也不分开……

现下,终于!

他终于又能见到她了。

她不看他,他怒!

她看着他,目光平静无奇,他更怒!

郭少旌心中怒火翻涌,他却不得不狠狠地将它压下,因为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不能贸然动手……

庾三娘反感他,并且,她有能力有手段从他手中逃脱,他不能急。

“想知道这是我从何地寻来的?”郭少旌挑着霸道弯眉,勾唇邪气一笑。

庾三娘转脸看他,目光困惑,“从何地寻来?”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

本来就该如此!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能追随着他!

郭少旌眼神惫懒地依靠在门框上,偏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不再继续说话。

他直勾勾的目光让人渗得慌,庾三娘抓药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来,望着门边身材伟岸的郭少旌,这样的郭少旌让她感觉有点陌生。

“山庄平日里吃的什么?是各自在自己房间吃,还是在大厅里吃?玄机夫人平时由谁伺候?这几日,山庄谁的行为最为异常?"庾三娘站起身来,顿都不打一个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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