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公主要登基 >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西巷别院里,李耀正对着烛火发呆。伪造的信件就摆在案头,火漆上盖着承恩侯的私印,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这是父亲离开前交代他继续伪造的书信。

“少爷。”护卫在门外敲了敲门,低声通报,“夫人来了。”

李耀应了一声,慌忙将信件塞进袖中。

房门打开,李夫人带着一身夜露寒气匆匆进来,发间金钗都歪了。

“娘,您怎么……”

“耀儿,你爹出事了!”李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杜若衡带兵围府,你爹当场昏厥,现在……”

李耀脑中嗡的一声,他早料到父亲会遇险,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喃喃自语:“那……那些信……”

李夫人脸色骤变,连忙追问:“什么信?”她突然压低声音,“耀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和你爹有事瞒着我?否则他为何要将你安排在这里?”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李耀面色惨白。他想起父亲掐着他后颈时那双充血的眼睛,想起马车里那句“全家一起上断头台”。

“没、没什么。”他别过脸,“爹让我在这等着……”

“耀儿!”李夫人突然厉喝,“你从小就不会撒谎!事到如今,还要瞒着我吗?”她一把扯住儿子衣袖,那几封伪造的信件应声而落。

空气瞬间凝固,李耀想去捡,却被李夫人抢先一步。

“信?”李夫人捡起信件,拆开后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发抖:“这是……承恩侯的笔迹?”她猛地抬头,“你写的?”

李耀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是爹逼我的!爹说我若不这么做,我们全家……”

“糊涂!”李夫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伪造朝廷命官书信是死罪!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一巴掌用得力气极大,打得李耀耳中轰鸣不止。他捂着脸,突然笑了:“圣贤书?”他的眼中泛起血色,“爹贪墨赈灾银时,怎么不想想圣贤书?娘替爹遮掩时,怎么不问爹读的圣贤书都去了哪儿?”

“你!”李夫人扬起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遭雷击。

门外突然传来护卫的咳嗽声,母子二人同时噤声。

“什么事?”李夫人厉声问道,推门出去查看。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拱手说道:“外面似乎有人在盯着,我们不敢出去确认,怕打草惊蛇。”

李夫人脸色煞白,她退回房间中将那几封信件塞回李耀手中:“烧了它!立刻!”她拿过披风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去找你爹,这事必须……”

“娘!”李耀卡住了李夫人的衣摆:“爹已经拿走了三封书信……”

“什么时候?”

“今日……”

李夫人手中的帕子“嗤啦”一声,被撕出一道口子,她猛地攥住儿子的手腕:“那三封信都写了什么?也同这几封一样?”

李耀颓然的点点头,双目有些失神:“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然错了,且是大错特错!”李夫人突然冷静下来:“听着,你现在马上带着护卫去我名下的当铺找徐掌柜,就说我已知道老爷的谋划。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他们送你安全的离开。”

李耀反握住母亲的手:“娘,那您呢?还有爹和祖母?”

“我得回去找你爹。”李夫人突然露出个惨淡的笑,“耀儿,记住我的话。”

说完,李夫人披上披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院,坐马车赶回了尚书府。

李耀同李夫人前后脚离开,按照李夫人的吩咐去找当铺的徐掌柜。

西巷别院外,两个黑影伏在树间。

“分开走了,要上去拿人吗?”年轻探子低声问。

年长些的按住他肩膀:“先不要,我们分开跟上去。”

两人留下暗号,分开跟了上去。

暮色四合时,杜若衡在刑部值房来回踱步,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墙上宛如困兽。

“大人,查到了!”心腹侍卫推门而入,肩头还沾着夜露,“李尚书今日巳时出门,巳时末让人去书院接走了李家大公子。未时李尚书独自去了城南的聚宝斋当铺,呆了约莫两刻钟,这当铺是李夫人的陪嫁铺子。从当铺出来后,李尚书便独自回了府中。从巳时末到未时这段时间,并不知道李尚书带着李少爷去了哪里。”

“就在刚才,我们派去监视尚书府的人,跟着李夫人去了西巷的一处别院,发现了李少爷。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盯着。”

“李夫人在里面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走了,随后李少爷也带着两个侍卫走了。”

杜若衡猛地转身:“可知去了哪里?”

“去了聚宝斋,进去了便一直没有出来。”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几点褐色粉末:“这是我们的人在当铺后院发现的,尚且不知道是何用处。”

杜若衡拈起一点在指尖搓了搓,凑近闻了闻,带着股陈旧书信的气味。他眼中精光一闪,眼中带着些兴奋:“继续给我盯着当铺,尤其是掌柜还有那李公子的动向。”

“还有一事。”侍卫压低声音,“这是刚从户部其他官员府中搜出来的书信,是承恩侯写的,上面还落有他的私印。”

杜若衡接过来打开一看,信封边缘泛着黄,带着些破旧感,字迹确实是承恩侯的,一角的小印可以确定是承恩侯本人的。

看完三封信,杜若衡凑近信纸闻了闻,隐约还能闻到一点墨香,带着清冽的竹叶气息。

“备车。”他大步往外走,“我要立刻进宫。”

侍卫有些为难的跟在身后提醒:“大人,这会儿宫门要落钥了。”

杜若衡:“无妨,让车夫快些便是。”

侍卫:“……是。”

暮鼓声刚过第一响,杜若衡的马车已疾驰至宫门前。守门禁军见是刑部侍郎的令牌,不敢阻拦,连忙打开侧门。

禁军中走出自认,上前拱手询问:“杜大人,宫门即将落钥,您这是……”

杜若衡掀开车帘,面露急色:“本官有要事面见殿下,实在是耽搁不得!还请通融一二。”

穿过重重宫门,杜若衡的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远处御书房的灯火通明,在渐暗的暮色中格外醒目。

陈孝早已候在殿外,见他匆匆而来,迎上前低声道:“殿下正在批阅奏折,杜大人稍候。”

“劳烦公公通传,事关重大。”杜若衡从袖中取出那几封书信,“还请呈交殿下过目。”

陈孝接过书信转身入内,不多时便出来引他进去。

殿内烛火通明,萧姝和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手中拿着那封书信对着烛光细看。

“微臣参见殿下。”杜若衡单膝跪地行礼。

萧姝和没有转身,声音冷得像冰:“杜侍郎起来吧,这信,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殿下,是从户部几位官员府中搜出的。”杜若衡起身禀报,“臣今日查到,李尚书今日曾秘密去见了别人,后又去了见了城南聚宝斋的当铺,而后不久,李公子也去了当铺。”

萧姝和终于转过身来,烛光映照下,她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显然已经许久未曾好好休息。她将信纸轻轻放在案几上,指尖轻点着桌面:“字迹模仿得倒是像,连承恩侯那个特殊的‘之’字写法都分毫不差。”

杜若衡抬头看过去:“殿下是说……这信是伪造的?”

“自然。”萧姝和冷笑一声,“承恩侯若有这等布局的脑子,也不会靠自家妹妹才能保住他侯爷的位置。”她指尖轻点信纸,“这墨里掺了竹叶汁,是江南贡墨的特色,承恩侯私下写字向来只用松烟墨,说是竹墨太轻浮。”

杜若衡恍然大悟:“难怪臣觉得这墨香有异!”

萧姝和从书案上取出一份奏折,扔给杜若衡:“看看这个。”

杜若衡展开一看,是江南御史的密折,上面详细记录了去年修筑白水堤时,实际用料与上报数目相差甚远。

“殿下,这……”

“李尚书贪墨赈灾银两证据确凿,如今又伪造朝廷命官书信,罪加一等,即刻压入大牢。”萧姝和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至于承恩侯……”

她突然停顿,目光投向窗外渐浓的夜色。

杜若衡试探着问:“殿下,是否要臣去查证这些信的真伪?”

“不必。”萧姝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即刻将承恩侯收押。”

杜若衡惊得抬头:“殿下,这信既是伪造……”

“正因是伪造,才更要拿人。”萧姝和打断他,“你以为李尚书为何要伪造承恩侯的书信?”

杜若衡自然明白:“是为了栽赃嫁祸,想让殿下投鼠忌器。”

萧姝和点头:“不错,李尚书已经察觉不对,便想拉承恩侯做替死鬼,而承恩侯……”她冷笑一声,“他虽不是江南水患背后操控之人,但绝不误会,定是也掺合了一脚。”

她走到杜若衡面前,声音压低:“况且,这些年他借着母后与萧景的身份,贪赃枉法的事还做得少吗?”

杜若衡背后渗出冷汗,他这才明白,殿下这是对这位舅舅容忍到了极点,借机一并收拾了。

“臣明白了。”他郑重行礼,准备退下:“臣这就去办。”

萧姝和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李耀……今年刚行了冠礼?似乎还有功名在身。”

“是,去年才中的举人。”

“可惜了。”萧姝和轻叹一声,随即神色一凛,“务必看住他,他或许知道更多内情。”

杜若衡领命欲退,萧姝和忽然又道:“等等,你亲自去一趟承恩侯府。记住,要声势浩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承恩侯被下了大狱。”

“臣遵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