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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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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今也一行人一路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遇上一个背着竹篓的男子。

那男子面色苍白,眼底青黑,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无力,看起来病痨鬼似的,可傅从雪和裴忌见了他,却恭敬行礼,唤他一声:“小师叔。”

小师叔无精打采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接着一路向山下走去,竹篓里满满一筐草药露出来。

傅从雪忍不住问道:“小师叔又上山采药了?”

小师叔忍不住撇撇嘴,颇有些嫌弃道:“山上净是些破烂,连朵灵芝也采不着。”

左今也眼尖,瞧见竹篓正上方放着的那朵魏紫牡丹。

魏紫娇贵,眼前这朵花瓣上还带着露珠,花瓣片片舒展着,显然是由人精挑细选过的。

只听小师叔继续道:“倒是在你母亲的花圃里遇到一朵开得漂亮的牡丹,带给我家闺女正合适。”

远远听见一声“师父”,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扑进小师叔怀里。

糯米团子长得圆滚滚,刚刚学会说话,词句还有些含糊,可爱非常。

小师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闺女,你怎么还跑出来接为父啦?”

两个人各论各的,左今也满头雾水。

直到听见傅从雪解释道:“小师叔收养了故友的女儿,那女孩儿名唤余菡,就是眼前这位。”

那叫余菡的女孩,看到药框里的花,眼睛瞬间亮了。

余菡用灵力小心翼翼托起那朵花,开心地跑远了。

小师叔在后面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喊道:“慢点。”

山里忽起一阵风,小师叔迎风又是一阵咳嗽。

待得二人走远了,傅从雪不禁感慨道:“也不知小师叔还能陪伴余菡几年。”

裴忌在一旁默默补充道:“破镜失败而没有立刻死,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小师叔。”

是了,傅从雪在心中念道,半步登仙之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绝非小师叔本意。

骄傲如小师叔,早已心存死志,若不是为了余菡,恐怕早已离大伙而去。

一行人来到凌云峰顶,发现傅门主已站在此地等候多时。

傅门主捋了捋胡须,对四个年轻人很是满意。

接着,傅门主看向傅从雪:“你妹妹非说你们回来了,要我提前出来接。”

傅从雪的妹妹身负言灵之力,可与万物生灵沟通。

傅门主勾起嘴角,忍不住得意炫耀:“你妹妹说,是风告诉她,你们到了。”

傅从雪淡笑起来:“是,梨儿总是熟悉我的气息的。”

因为左今也和阿音是第一次参加,便由傅门主亲自给几位解释今年论剑大会的规则。

“今年的论剑大会,与往年稍有不同。”

论剑大会一共分为三个阶段:试剑、迷阵、团战。

第一关:试剑,通常在剑冢举行,剑冢里的古剑都是先人遗留下的无主之物,能者得之。

另,剑冢中不乏凶恶妖兽,不论是否取到古剑,三日内平安从剑冢走出,便算通过考验。

第二关:迷阵,包括傅门主在内的十位长老,在三十三重峰之羽落峰设下迷阵,五天内破杀阵迷阵而出之人,便算试炼成功。

第三关:团战,通过前两关的各位道友自行组队,五人一组,擂台对战,将另一方全部打出局,视为通过所有试炼。

裴忌抿了抿唇,眼睛看着傅门主,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有话要说,傅门主咳嗽一声:“没有其他事,大伙原地散了吧。”

傅从雪点点头,叫上左今也和阿音姑娘:“那我们便先回雨霖铃。”

然而阿音姑娘固执地拽着裴忌的袖子:“一起走。”

裴忌有些无奈道:“阿音姑娘,我有事要和门主单独聊聊。”

阿音这才恋恋不舍松开裴忌的袖子:“要回来。”

裴忌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目送阿音她们走远,傅门主的目光落在近处:“你要说的事,和那小丫头有关吧。”

裴忌单膝跪地:“恳请师父收下她。”

裴忌很少唤傅门主师父,大部分时候,他都同其他内门弟子一样,恭敬地称他为门主。

傅门主偶尔也会感慨:“裴忌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死板。”

裴忌要守的规矩会守一辈子,裴忌认定的事不论多难,总会去达成,这就是裴忌。

裴忌想要给阿音姑娘一个好归宿,想要她加入傅家。

为了阿音姑娘,裴忌不惜打破了自己过往的原则。

傅门主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他不同意,裴忌会在凌云峰的山头一直跪下去,直到他答应为止。

傅门主叹了口气:“裴忌,你心肠太软,这对习剑之人而言,乃是大忌。”

“我探过那小丫头的灵脉了,空有剑骨,而无灵根,是也不是?”

裴忌默然不语,傅门主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傅门主于是道:“那小丫头身世成谜,魂魄不全,你确定要我收下她?”

裴忌固执道:“求师父收下她。”

傅门主不再劝了,只道:“罢了罢了,个人有个人的机缘造化。”

阿音默默跟在左今也和傅从雪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回雨霖铃的路上。

左今也试图牵她的手,被阿音挣开了。

傅从雪在此时开口道:“阿音姑娘似乎并不信任我们,却依然跟着我们走到了这儿。”

阿音忽然伸手指着左今也道:“她身上有两股气息,她并非原本的她。”

阿音接着指向傅从雪道:“你身上的两道气息,很接近,很相似,像同一个人……”

是了,同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灵魂的气息从澄澈变得琢磨不透。

傅从雪的手指搭在濯尘剑的剑柄上,宝剑出鞘半分,短短的一截利刃映亮林间半片天光。

傅从雪心里清楚,这样的秘密若公诸于世,会引来怎样的骚乱。

傅从雪盯着阿音:“你从何得知?”

阿音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一双做工精巧的绣鞋,方才裴忌亲自替她穿上的:“我闻到的。”

傅从雪冷嗤一声道:“哪怕是那位远在京都,住在天机阁里的国师大人,也断不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你究竟是谁?”

阿音缓缓抬眼:“你们,是裴忌的朋友,朋友,不能杀。”

傅从雪皱了皱眉,阿音的心智与年龄极不符合,当真如裴忌所言,除了打打杀杀,阿音眼中没有旁的事。

左今也一把按下傅从雪的手,在阿音面前蹲下身子:“阿音姑娘说得没错,我们不是坏人,只希望阿音姑娘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阿音的双手被左今也温柔托起,左今也的掌心温暖,叫阿音想起自己的阿姐。

左今也的声音在耳边柔柔地传来:“每个人都有秘密,阿音姑娘,愿意替我们保守秘密吗?”

阿音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左今也于是笑起来:“这就对了。”

一旁摇曳的树影微微动了动,枝头上跳下来一个与几位年龄相仿的少年:“没意思,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

少年一袭锦衣玉服,脚踩金丝长靴,看起来矜贵非常。

只是嘴角的松花糕碎屑,还有腰间的酒葫芦出卖了他,左今也眼皮抽了抽,有些不忍地别开眼,没想到贵公子竟是个吃货。

察觉到左今也的目光,少年拿袖袍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轻咳一声:“咳咳,在下……”

话说到一半,被傅从雪打断,只见傅从雪作揖道:“见过世子大人。”

左今也闻言怔了怔:“世子?莫非是……”

傅从雪垂眸道:“朝中唯一的异姓亲王,随先帝征战半生的永安王阁下,所出嫡子,人称清河世子,先王赐名,取河清海晏之意。”

左今也上下打量这位世子一番,心念急转。

这位清河世子在野史上很是出名,据传出生之时,天机阁中饲养的神鸟金乌,为之啼鸣不绝。

又传世子出世当晚,晦暗的帝王星大亮,长明彻夜。

因此就连民间的卦师私下里都传言,清河世子有大能,或有帝王相。

只是还没等这样的传言落入朝野,这位清河世子便病逝了,年未及弱冠,令人唏嘘不已。

清河世子拍了拍手里的松花糕碎屑:“有趣,有趣,几位的命理似乎极贵、极重,一个细微的选择,便能撼动这世间的格局。”

傅从雪有些诧异:“世子竟也精通卜卦?”

清河世子摇摇头,笑起来:“民间关于我的议论甚嚣尘上,没有几句是真的,我出生时确实惊动了老国师,他道我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必定成真。”

清河世子捞起腰间的酒壶喝了口酒:“给诸位一个忠告,慧极必伤、物极必反,有撼动天地颜色的能力,却无法驾驭它,是很可怕的事。”

傅从雪戏谑道:“世子殿下难道不是我们的同类?世子殿下既然能看透这天下,扭转这格局想必也是易如反掌。”

岂料清河世子摆了摆手道:“嗨,这你可就错了,一来我死得早,二来我懒得动弹,这天下的格局并不会因我而变。”

清河世子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未来我们会同行一段路程,所以我现身此地,与诸君相认。”

清河世子说罢,抬步欲走,却被阿音抬手拦下:“过去,我的过去,你能看到吗?”

清河世子微微眯眼:“自然,不过姑娘,我认为你还是忘记那段过去比较好,沉湎在仇恨中的人,会永远留在过去。”

“当她想要往前走时,过去的泥淖只会绊住她,令她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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