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学年以后最重要的课程就是如何把浅打变成男朋友。
入学时派发给每位学员的佩刀是由零番队出品的“浅打青春版”。这些由二枚屋王悦大师在灵王宫流水线生产的无名的斩魄刀原型,本质上就是斩魄刀界的“空白简历”,就等着各位牛马们用灵魂书写各自的辉煌。
“各位记住三点原则!”小林老师竖起手指,“第一,随身携带培养感情;第二,用灵压天天蕴养它;第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正用浅打在桌面上笔画的陆荨,“千万别在战斗时把斩魄刀撇下!”
陆荨盯着手里毫无反应的浅打,感觉自己在玩某种联机不上的电子宠物。
隔壁香织大小姐的仿制木刀倒像是开了光,自从上次武道馆偶遇朽木白哉后,这把木刀仿佛自带灵压,分分钟勾起恋爱少女的脸红心跳。
“这科学吗?”陆荨戳了戳自己死气沉沉的浅打,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人家偶像周边都能觉醒,我这正版货怎么像块废铁?”她甚至怀疑等香织正式觉醒浅打,会直接进化成“千本樱·脑残粉限定版”。
陆荨揉着腰侧被刀鞘硌出的淤青,第108次怀念现世的折叠伞。看看人家,收起来才二十厘米,打开就能挡雨防狼,哪像这破浅打,长得跟装修剩下的钢管似的。
尤其是回想到市丸银袖口闪过的那抹银光,平时缩在腰间跟擀面杖差不多长,战斗时唰地变成四十米大刀,简直是斩魄刀界的变形金刚。
陆荨酸得后槽牙都要咬碎。啊——羡慕两个字已经说倦了,这是什么神仙便携式斩魄刀,考虑一下废柴带着钢管通勤的感受好吗。
“特别提醒!”小林老师提高音量,“毕业前还无法唤醒斩魄刀的同学——”他露出和善的微笑,“可以选择自费留级,或者去现世当整灵师。”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陆荨撤回了先前的吐槽把浅打往怀里搂紧了些,顺便在心底默念了一声“我爱你”的真心告白。
比起自费留级或发配现世收尸,她宁愿每天抱着这钢管说晚安。
陆荨猥琐的样子吵到了香织:“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点信心都没有吗?”还有五年的时间修行,猪都能觉醒斩魄刀。
“我见过千野家本家的人,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大贵族,如今逐渐落寞了,多少年没出过有本事的人了。”
陆荨不服:“我不就是吗?”
“就你?”香织的折扇精准击中她后脑勺,“先把瞬步学会吧,61分踩线入学的人还在大言不惭。”
“这叫极限控分。”陆荨掏出泛黄的录取通知书,“多考一分都是对瀞灵廷教育资源的浪费!”陆荨严格尊崇龙王战神的处事原则,只不过她现在还没归来,正在扮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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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的樱花还没落尽,尸魂界的八卦先炸成了烟花。
香织大小姐攥着家书的手指骨节发白,烫金信笺上“朽木白哉婚仪”五个大字,在泪水的晕染落下一片深浅不一的痕迹。
“小荨……”香织的嗓音抖得比上次限定周边没抢到厉害,“白哉大人他……要成婚了!”矮桌上的《死神心跳周刊》“啪嗒”掉在地上,陆荨预感它就要倒闭了。
明明最新一期还信誓旦旦分析着《朽木家联姻四大贵族的十种可能》,预言朽木少爷联姻对象就算不是四大贵族,也是其他大贵族。谁能想到冰山少爷直接掀了桌,把流魂街的野蔷薇捧进了朽木家的温室。
陆荨脑海里顿时闪过那个夕阳下温柔似水的绯真小姐,她拂袖微笑的模样确实比任何贵族小姐都更古典动人。
婚期定得很急,花园家同其他家族一样早已奉上贺礼,却不准备出席。毕竟在天龙人眼里,贵族和流魂街通婚是奇耻大辱,哪怕男主角是朽木白哉也不例外。
众所周知,贵族圈的联姻法则向来是明码标价的政治交易。家族的供养让他们从小享尽了天龙人的特权,人总不能只在想谈恋爱的时候才要求平等和自由。
直到那位把恪守规则为己任的嫡系少爷朽木白哉亲打碎了这套百年规矩。他牵着流魂街少女的手走过祖祠时,整个静灵庭都听见了旧秩序崩塌的声响。
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不仅没为朽木家族带来半点好处,反而让整个贵族阶级蒙羞。虽然无法改变朽木少爷的决定,但被迫接受的家族自然能暗戳戳地表明态度。
本该觥筹交错的婚礼现场,只剩玄关堆满贺礼,还是看在“朽木”这个姓氏的面上。一页纸写不完的宾客名单,宾客席空荡得能听见樱花落下的回音,婚仪布置简陋得像平民。
朽木白哉大少爷估计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自家人霸凌的滋味。
还未死心的铁血毒唯香织硬拉着陆荨参加婚仪,誓要亲眼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摘下她心中尸魂界唯一的高岭之花。
“真是胡闹。”香织手里的折扇几乎要捏出裂痕。浅杏色羽织下摆沾着不知是露水还是泪水的痕迹,精心描绘的眼角绯红一片,“他们怎么敢这样怠慢白哉大人……”
她的眼睛转向新娘无名指上的朽木家传戒指,那本该是能换来贵族支持的政治筹码,如今却戴在个连和歌都背不完整的流魂街丫头手上。
“尝尝看?”陆荨把雕成朽木家纹的樱花糕直接杵到香织鼻尖,自己嘴里还叼着半块,“至少厨师的水平还在线,听说还用了现世进口的奶油呢。”她理解香织“偶像结婚了,新娘不是她”的忧伤,但参加婚宴谁还管煽情,显然是吃席更重要。
“我没有胃口。”香织的泪珠砸在扇面上。堂堂朽木家嫡系少爷的婚仪竟如此单薄。她止不住落泪,为自己受伤的心,也为自己受怠慢的偶像。
陆荨瞥了眼孤零零的主婚席。朽木银铃队长端坐如松,身后六番队的副队长正拼命对她们使眼色,暗示她们这几个仅剩的宾客赶紧搞气氛,显然这场婚礼的冷清程度已经超出了预期。
“其实新人乐意就好啦。”她咽下糕点小声嘀咕,“看开点嘛——”陆荨掰着手指头数:“最想嫁的NO1.结婚了,榜单上不是还有市丸银、蓝染惣右介……静灵庭最不缺的就是帅哥啊。”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香织的毒唯属性仍然没有被完全浇灭,“这是白哉少爷啊……”
绯真穿着白无垢走过庭院,枯山水里的白沙发出簌簌声响。陆荨发现这位新娘除了戒指没有戴任何首饰,不论是朽木家的传家宝、贵族新娘必备的珊瑚发钗一样都没出现。
而站在神龛前的朽木白哉,嘴角扬起的弧度让陆荨差点认不出来。那个永远冷若冰霜的贵公子,此刻眼里的温柔几乎能融化整个世界。
望着交换酒盏的新人,陆荨暗叹这场婚礼简直是对贵族规则的公开处刑。没有政治联姻,没有利益交换,只有两枚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扣的十指。电影里早就说了,人家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反对?
陆荨轻拍着香织颤抖的肩背,正打算搬出前世看过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名言,忽然瞥见绯真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旧伤痕。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褪色的刺青,无声诉说着流魂街的风霜。
她重新换上更委婉的说辞:“我知道你憧憬他,但他是自由的。”无论在哪里,失恋毒鸡汤文学永不过时。陆荨忙着安慰抽泣的香织,却没注意到前方朽木白哉直直看向她的深邃眼神。
新人敬酒的脚步声渐近。绯真白无垢的袖摆掠过草尖,犹如一只短暂停驻的白蝶。
“千野小姐,还有这位小姐……”绯真捧来的琉璃盏映着草色,新染的指甲像冬天的红梅,“谢谢你们来见证。” 她身后半步的朽木白哉正伸手拂去新娘肩头的八重樱,指尖悬停的弧度像是怕碰碎晨露。
陆荨看得瞳孔地震。这温柔神色简直比融化的冰山还炸裂,跟瞪她时的看草履虫的眼神完全判若两人。
香织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行礼时却扬起无可挑剔的微笑:“朽木少爷、夫人,恭祝二位百年同心。”嗓音清亮得仿佛刚才的呜咽只是幻觉,贵族淑女的修养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新婚快乐,要幸福啊。”陆荨的祝福简短得像在交作业,眼神却飘向远处纷飞的樱雨。那里有只白蝶正掠过草尖,像极了绯真转身的袖影。
关于这位突然出现的绯真夫人,八卦小报已经几乎翻查得底朝天,窃窃私语中总绕不开三个字——活不久。
陆荨望着朽木家高耸的白墙,忽然想起真央灵术院生物课上见过的实验蝶。那些被摘去半边翅膀的蝴蝶在标本箱里扑腾的样子,像极了绯真夫人挽着朽木白哉手臂举行仪式时的姿态,美得惊心动魄,又脆弱得让人屏息。
“把病秧子嫁进规矩比城墙还厚的贵族家。”她踢飞一颗石子,“这跟把残翅蝴蝶钉进金丝笼有什么区别?”
“哎呀呀~”熟悉的甜腻嗓音从身后飘来,“小荨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昆虫学了?”